阮嶽心頭一喜。爬起來躬身立於帝旁,壓低聲音道:“臣以為,太子勢大,陛下不可不防。”

“放肆!”永紹帝沉下臉斷喝一聲,唬得阮嶽又爬在地上。

“你竟然離間天家父子,可知罪該萬死?”

阮嶽鎮定心神。猜想皇帝這是試探自己,做了趙王黨這麼久,若連這點都拿不準,那還怎麼混?當即磕頭,帶著顫音道:“陛下慈父之心,拳拳可動天日。可是近日來,臣觀太子一黨每每當面頂撞,就是太子,也有諸多不遵君臣父子之禮,臣心裡一直不忿,擔心終有一日他們起了不臣之心,到那時,再來防範可就晚了啊……”

他蓬蓬磕頭,哭道:“便是陛下怪罪於臣,臣這點忠心亦可昭日月,還請陛下明鑑。”

永紹帝靜默半晌,防範太子之言,趙王府幾個幕僚也經常提起,他哪會不知,卻因東宮兵權強盛,苦無良策對付,不得不暫且容忍罷了。阮嶽在京多年,當年連中三元,才名動於天下,在與魏王鬥法奪嫡時,立場也站得穩,倒還是能信可用之人……

見阮嶽如此作態,永紹帝料他有計,待他磕頭幾乎出血,方道:“起來說。”

阮嶽趕緊爬起來垂手立著,道:“臣有一計,或可削弱東宮之勢。”

永紹帝目中精光頓閃,盯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太子麾下掌兵權者,無過乎前軍車敬之、右軍劉通、左軍關外侯李興仙、後軍6蒙恩,至於中軍,太子自將,蕭瑾老成、阿史那孤忠,可暫不去圖他。”

“你欲如何?”

阮嶽聽永紹帝明面淡定,實則捺不住那絲渴望,但覺成功在望,“陛下如何看這幾個莽夫?”

永紹帝懶得與他分析,淡淡道:“只說你的看法。”

阮嶽趕緊稽道:“6蒙恩此人,有野心,無謀略,與其餘將領多有不合,大可利用。”

永紹帝最恨的就是6蒙恩,聞言臉色更暗。

阮嶽觀帝顏色,心頭暗喜,更加挑撥:“我朝祖宗成例,公府府兵最多不得過一千,6蒙恩府裡竟養了三千,如此驕矜自重,目無王法,聽說為此還嫌公府太小,侵佔了南昌公主的園子,南昌公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永紹帝一掌擊在花梨木小案上,鎮得案上茶盞嘟嘟晃動:“長公主的園子,他也敢搶?”

“正是!臣看他為了養這些親兵,必然還要向朝廷四處伸手,不會安分。”

永紹帝一想也是,6蒙恩在朝堂上整日就是嚷嚷著要軍餉,要換防,簡直豈有此理。

阮嶽低頭道:“今兒過年,官員們排著隊往靖國公府送禮,臣也備了重禮去了,隨便捧了幾句,他就飄飄然不知所謂起來,此人應當容易拿下。”

其實阮嶽此言已經有所保留,秦淮素多名妓,年裡他在別館裡設了宴會,請了最負盛名的南曲花魁秦玉枕、韓嬌意、孟飄蓬幾人,直把6蒙恩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與他稱兄道弟,做了莫逆之交。否則在朝堂上,他還真不敢出頭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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