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攸又道:“連西域小國國王的庫房都比咱們大殷充盈。”

說完就等著看好戲。心裡隱隱巴望著小女子仍來求自己出主意。

凌妝微微一笑,回道:“先生既叫看,我沒有不看就胡亂決斷的道理,卻不知太子殿下南征北戰,私庫裡有多少銀子呢?”

“哪有銀子!”上官攸忙說,“便是精巧的寶物。也都折賣給商人換成糧食了,良娣卻不知廣寧軍泰半自給自足麼?大約世上最費銀子的事,便是養軍隊了。”

凌妝點頭贊成:“看來賺銀子,不獨是戶部的事。”

上官攸等了一會,不見她有什麼動靜,心想這麼一大攤子的事,料她一時片刻也消化不來,便起身:“殿下另有差事落在臣身上,今日須去堂邑走一遭,臣請告辭。”

雖然是東宮,凌妝只看做是內宅的事,並不想麻煩軍師,溫聲允了。

待他走後,就問詹事左丞有無到任。

詹事左丞即其父凌東城,凌妝覺得父親別的本事沒有,生錢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寸有所長,還要叫他一展才華。

筆帖式皆回已在前衙裡了。

凌妝命請,又命魏進:“將東宮司局女官、領太監一併傳來見我。”

魏進正支使人,門外卻有人匆匆跑上臺階,到門前點了地,便有宮娥一遞聲傳話進來:“啟凌良娣,靖國太夫人的車駕已進了重明門。”

凌妝這才想起過年忙於拜會各宮,還未及問候這位太子的“養母”,不知她的來意,只好先丟下雜事,起身去迎。

靖國太夫人身上帶了兩朝誥命,皆是外命婦一品,身份尊貴可比皇后之母邢國太夫人,何況她的孝順兒子掌握著瀚海大都護的所有兵力,又節制廣寧後軍十幾萬人馬,實是個跺一腳朝廷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雖然太子提起靖國太夫人來並不是很尊敬,但凌妝本著寧結好,不添亂的念頭,恭敬地迎至琉璃照壁前。

此番見到靖國太夫人,凌妝竟是吃了一驚。

白若雪的面板,紅若丹的唇,宮髻高綰,一頭金玉,大紅色豹子皮鑲邊的斗篷,行走間露出重臺履前的翹頭金葉鳳凰展翅,端的是高貴雍容,氣勢比起小夏後來居然也不弱,只是不及小夏後年輕貌美,凌妝揪心她步子邁大了,厚厚的粉會不會落了一地。

上前欠身見過禮,靖國太夫人倨傲地受了,斜眼打量她一眼,帶笑不笑地道:“聽說昨夜阿玦在你孃家遇謀刺,現在還歇著麼?”

郭顯臣冷不丁冒出一句:“外命婦一品,也不該受了我家娘娘的禮不還。”

靖國太夫人緩緩掉轉眼光,凌妝見她娥眉倒豎,怕郭顯臣吃虧,忙笑道:“殿下無礙,一早上朝去了,大年初一的時候,殿下就曾叮囑妾身去靖國府探視太夫人,不想卻叫您先來了,是妾身的過錯,還望太夫人海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