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妝據實答道:“依臣妾判斷,此毒非書上有記載之毒物,藥性強悍,短時間內可致心臟麻痺,血管凝固,殿下體魄異於常人,似乎對毒物反應遲緩。故而僥倖得救。”

“毒性比之鶴頂紅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

永紹帝頷道:“我兒果然得天之佑。”

這話可謂含義雋永,便是各太醫聽說皇太子中了比鶴頂紅更加強悍的毒居然不死,也有些不能置信。

容汐玦可不理會他們信或不信:“我既已無恙,父皇和皇后就不要擔心了。現在猶覺手足乏力,想早些歇息,請上官先生代我相送。”

對著帝后下逐客令的人天下大約只此一家,小夏後拉著神色不愉的永紹帝道:“見到太子沒事,陛下就莫要憂心了,方才您著急到太廟祝告。這會兒不如到祖宗跟前回稟一聲。”

她話說得漂亮,好像永紹帝多麼愛護長子,容汐玦聽在耳中,也無特別反應。

永紹帝只能借坡下驢,由上官攸和東宮屬官簇擁著送了出去。

一出殿門,他的神色就極是難看。

小夏後察覺,上前攙扶住嘆:“兒大不由娘,更由不得做爹的呢,太子年紀還輕,體會不得做父母的操心,待日後他有了兒孫,自然明白。”

上官攸忙道:“皇太子說話向來如此,但對陛下和皇后最為敬重,還望陛下明察。”

永紹帝側頭一笑:“朕怎會怪他。”紅慘慘的燈光下,他的笑容看上去陰仄仄十分詭異,饒是上官攸膽子大,瞧了個正著,心中大大一凜。

待送了帝后回來,上官攸氣喘吁吁闖入涵章殿西暖閣。

凌妝正命人熬製湯藥,容汐玦靠在南窗大炕上目光融融鎖著她忙碌的身影。

閣內經過精心佈置,明明金碧流輝,卻不顯俗氣,只覺十錦槅子那一頭暖香嫋嫋,上頭錯落有致的淨瓶、古佛像、雙聯瓶子、和田玉雕、紅玉碗、銅器等明明是其他宮室也常放的物件,她這兒卻極顯格調。原本的金磚地板鋪上了紫紅色的波斯地毯,居然沒有花紋,炕上成了錦繡堆,玫瑰色繡金花的茜羅紗替換了原本明黃的幔子,好一個偎紅倚綠的神仙妃子居所。

上官攸暗歎難怪太子願意流連此間,這凌良娣,委實是極會享受,極會過日子的主,這些東西,恐怕是太子命人從內廷搬過來的,她也不見得多要花費,佈置出來的效果,卻誰也比不上。

“良娣的西暖閣,外男豈可擅闖?”容汐玦狀似冷冰冰沒好氣。

凌妝橫了他一眼,知道他與軍師親厚,並不如說得那般在意。親手在填漆炕桌對面擱上一碗茶:“這是剛熬好的人參養榮湯,上官先生也用些。”

上官攸謝過了,也不客氣,一挪屁股坐到炕對面,問道:“殿下可知是何人出手?”

“何人出手你難道不曾問過廣寧衛?”容汐玦倒是滿不在意,“不外乎是哪個滅國的族人或者魏王餘黨。”

上官攸卻皺眉道:“臣卻以為不然。”

容汐玦眯眼靠在引枕上休憩,凌妝退到十錦槅子裡頭,事關他的安危,便讓楊淑秀捧了個繡墩坐下聽。

“殿下出行,廣寧衛早就各處各街尋查多日,未見有可疑異族人,且聽說在凌府的時候,朱邪塞音佈防於外圍,那叫賣人卻出現在緊貼凌府廚房的外頭,隨即消失,不是太詭異了麼?”(未完待續。

ps:新版的看都看不清楚,差點以為不能寫感言了,謝謝夜夜、秋顏色、桃子妖妖、蘆葦7、康錦欽、蘭妹子、od1ov1的賞,再謝謝每天來留言的親啊喲喲喲喲喲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