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夜想的人坐在了身邊,容毓祁的心卻沒有放下去,猶自吊在半空,半晌才擠出一句:“我只打聽到你出來,卻是怎麼出來的?”

凌妝定了定心神,漸漸不再尷尬:“機緣巧合罷了,兩個月前,一隻受傷的鷲落到孃家院子裡,我順便治好了放生,誰知竟是皇太子養的靈禽,遂求了恩典出宮來的。”

容毓祁聽到鬆了口氣,略露笑意:“你真是造化不小!我聽說東宮養了只靈鷲,通人性,極其寶貝,倒叫你給救了,如此你家中的事便好說。”

凌妝靜靜聽著。 她生得好一雙妙目,盈盈秋水注視下,容毓祁喉頭緊,只怕失態,別開了臉才道:“前頭你爹的事,我也經過手,雖說刑部做了些手腳,到底正兒八經請過先帝的旨意,先帝對東宮隆遇頗盛,還曾立他為皇太孫,若知實情,阮嶽之流,翻不出浪花來。”

凌妝點點頭:“可是我已從東宮出來,如何再去相求?”

容毓祁與東宮半點交情沒有,近期父親又一再叮囑他不得造次,被她問得一怔。

凌妝見狀,從袖中取出那道手詔,“原本我打算明日遞狀紙進去,見了府丞再拿出這手書。”

容毓祁接過看了,見到除籍兩字,嘆了口氣:“這手詔是放你出宮用的罷?”

凌妝頷。

“哪裡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你還是照直說,否則便是矯詔大罪,事涉東宮,府丞必不敢擅專,只是我還沒有摸清阮嶽在應天府託的是誰,臨汾王爺不大可能,若恰巧是府丞,你豈不是自投羅網?”

先前拿定了主意倒好,被容毓祁一說,凌妝反沒了頭緒。

“臨汾王爺與湘王交好,湘王是今上的左膀右臂,這事不如直接去求臨汾郡王。”

凌妝聽出他要相助,心頭感激,“會不會連累世子?”

容毓祁不答,略提高聲音衝車把式道:“去臨汾王府。”

車子一路晃盪,容毓祁心旌搖搖。

凌妝見他話少,又問採芷姐妹。

容毓祁心裡其實很清楚不該管她的事,依她的身份經歷,別說做世子側室,便是入王府做姬妾都不可能,只是按捺不住心頭那份渴念,有時偶然想她會不會安於做個外室,瞧見她神清骨秀的樣兒,又把這話頭暫且摁下去。

“因著我父王救駕有功,朝廷並沒有追究銅陵王府與廬江王府,廢帝伏誅,城門上解了禁,幾日前他們悄不聲地走了。”

凌妝有些遺憾,兩人又無話。

容毓祁雖總是忍不住插手其事,卻不曾考慮要如何待她,心想她眼下得了自由身,又乃蘇錦鴻這等罪臣的妻子,倒也不可能再說親,一時不急,放寬了心,有些念頭,只待瞧著時局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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