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羈紅妝(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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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殺豬介喊起來。
凌妝不忍直視,別過了頭。
六娘索性咯咯大笑。
徐氏方知受了她戲弄,手上痛徹心扉,膽氣亦被激起,撲過去就打。
饒是六娘眼疾手快,耐不住蘇冪上去幫架,被抓了頭狠扇了幾耳光。
監房裡一團亂,獄卒呵斥幾聲無果,舉著水火棍猛敲木柵欄,忽爾又來了個獄吏,高聲道:“頭兒說了,哪個婆娘不安生,拉出去打二十下殺威棒!”
先前的兩名獄卒頓時眼裡放光,興興頭頭開門拿人。
其餘人紛紛走避,凌妝咬牙縮在牆角,此時膽子再大也不能硬出頭。
因大殷朝有“去衣受杖”的規定,若被帶出去,且不說二十棒輕重,女子的所有臉面便都盡了。
獄卒闖進內,曖昧地摸了六娘一把,把嚇呆了的徐氏和蘇冪提溜出去。
隔了好一晌,徐氏母女才知道掙扎,甬道中傳來淒厲的哭叫喊冤聲。
六娘形狀狼狽地整理衣襟,凌妝未免有物傷其類之怒:“明知鬧起來能要了人命,你這麼做,就不怕天地鬼神?”
六娘輕蔑地哼了一聲,其餘曾王姬妾約莫平日也看她不慣,就有忍不住出言諷刺的:“她自然不怕,約莫鬼見了她也要憐香惜玉,落到這般田地還要狐媚害人,實實可恨!”
講話的名喚吳搖紅,是曾王側妃,據說少女時期生得很好,卻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一味兒胖,如今大約一百四十斤有餘,失寵多年。但她究竟是官宦小姐出身,瞧不上六娘已久,此番連敲帶打,六娘並不敢還嘴。
吳搖紅杏眼圓臉,鼻頭圓潤,相貌偏於忠厚,凌妝從來相信相由心生之說,對她本有好感,何況她長得很像幼時一個街坊,那時凌家尚未大大跡,凌東城長年在海上走,連氏母女幾個多得街坊照應,感情頗好,此時見了吳搖紅,讓她想起童年玩伴周巧萍,心裡親近,便問些飲食起居上的事。
吳搖紅雖詫異,還是一一答了。
凌妝心中略有計較,卻不言明。
徐氏和蘇冪被打了二十殺威棒,也許因宮中有旨意,獄卒們下手不重,人送回來後,瞧著還能行走,母女兩個趴在床上,一聲不吭,表情猙獰可怖,凌妝原想替她們檢視傷口,目光與蘇冪相對,見其秋波內怨怒滔天,似恨不得活生生吞了自己,趕緊按捺下好為醫者的心思,撒手不管。
待徐氏緩過神,復又開始哭天搶地尋死覓活。
同個監房的人都是見慣了風雲的,凌妝亦不欲觸黴頭,竟無人理會,鬧騰了一日半日也就清淨了,還只得自己去安撫女兒。
這一羈押,便是十餘日,冬日寒苦,夜裡只有床破敗不堪的爛棉被,吃的湯粥只比潲水略強,錦衣玉食的年輕女子們怎耐受得住,曾王的姬妾中有一人感了風寒咳嗽起來,嬌滴滴的蘇冪起了溫症。
徐氏嘶吼了一陣無人理會後,狀似瘋癲地一個個求助。
在這狹仄的牢房裡,病症極容易傳染,但凌妝就是想治,也缺醫少藥,不能保暖的話,風寒和溫症只可能越來越重,哪裡指望不藥而癒呢。
思來想去,她走至六娘跟前道了個萬福。
六娘倒是精神健旺的模樣,她與牢頭有了尾,吃的也好些,有時被提溜出去陪他們喝酒耍樂還笑得頗為歡暢。
“唷,一個兩個的,不是都看不上我麼?怎麼竟求起我來了!”
六娘往後縮著身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徐氏也醒悟過來,不住哀聲:“求求你慈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六娘並不買賬,杏眼一瞪喝道:“閉嘴!”
徐氏嚇了一跳,繼而眼淚漣漣,在牢裡熬了十幾日,又被打了一場,她早已是髻蓬亂滿臉汙垢,一哭臉上便顯出狼藉的淚痕。
凌妝正待說服她,不料一直靜默無聲的前大司馬伕人盧氏道:“六娘,如今這裡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她的話說得並不客氣,六娘卻出奇地給面子,不情不願衝凌妝道:“待要如何?”
凌妝想著要求提高了也並沒有用,便笑道:“麻煩六娘,能否討要些薑湯和燒刀子來,若能加兩床被子,那就更好了。”
六娘娥眉一揚,道:“這有何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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