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京都第一美人,知道麼,我們府上幾位小姐都想與他聯姻呢,可惜瞭如今他要守孝……”說話的貌似某公主或外戚府上奴婢。

初瓏約莫也是第一次見到律王,幾乎做西子捧心狀。

許多丫鬟都作一副痴迷樣子,渾然忘記置身何處。

看來古籍裡說的美男出行,遭女子們擲果盈車,並非虛言。

這律王生得如此顏色,若非身份尊貴,恐也要引起騷動的。

意外的,容毓祁竟也在隊伍末端,行經過凌妝等人所處,突然腳步凝滯,斜眼狠狠瞧她。

他本就惡形惡狀,立刻瞪得凌妝心頭突突直跳,趕緊低頭跪送。

隨行宮人不自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但見一片綁著素縞的丫鬟發頂。

將近半夜時分,大型哭靈方告一段落,只留值夜的人繼續守靈丟紙。

不僅孫太妃年紀大了有些熬不住,便是采苓等王姬也是腳步踉蹌,且在宮中齋宿規定一人一間小室獨居,奴才們也不得同屋侍奉,這些素日裡養尊處優的貴族女子被折騰得不輕,三姐妹自顧不暇,當然也沒心思與小表嫂嘮嗑。

凌妝與初瓏匆匆安頓太妃吃過素食,又端水送了丸藥躺下,便到臨時提供給諸府下人的休息場所睡覺。

雖說宮中華宇萬間,但分派給她們的屋子卻狹窄逼仄,驟然擠進百十來號人物,躺下只能側身一個姿勢,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沒有提供鋪蓋。

重陽時分,夜涼如水,老少女人們挨在一起,因有幾個年高德勳的親王公主府老嬤嬤在,居然也沒有多少怨聲,稍微有幾聲嘰喳,立馬遭白眼以對。

眾人都累得夠嗆,顧不得冷倒下休息。

唯有凌妝雙手交臂抱在胸前,咬唇努力保持清醒。

按這麼睡上一覺,除非委實皮厚肉粗之輩,否則不感染風寒才怪,風寒可大可小,送了人性命也是有的,凌妝便是藏有良方,也不敢造次。

怎奈她混做婢女入宮,也無法可想,盯著排排窗格子上略有些敝舊發黃的高麗紙,糾結該起身去外面活動血脈,還是老老實實窩著。

響了一日的鐘磬聲停止,遠處殿閣上的哭聲分外清晰,更顯得其餘死一般的寂靜。

屋裡誰也不說話,屋外卻突然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有個內官的聲音在外叫道:“沘陽王府的凌妝,出來,你家主子喚。”

為了不攪到貴人,宮人的靴都是特製的軟底,走路幾乎悄無聲息,基本到了跟前才能聽到。

凌妝以為太妃不適,一個激靈爬起來,趿上鞋就往外走,初瓏也趕緊起來追出殿門。

只見外頭一個瘦精精的內官乜斜著眼懶洋洋候著,及至看見凌妝,稍一怔忪,方道:“你一個去行了。”

初瓏猶豫著轉身,凌妝未作他想,跟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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