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人在屋簷下,只要是傅家的地方,她都很少瞎晃亂跑。

畢竟夫人眼睛尖,時時刻刻盯著底下人。

花房很大,鮮花爭奇鬥豔,繡球菊一簇簇,開得濃烈如火。

明笙喜歡的歐月,飽滿熱烈,美好如畫,是大自然的饋贈。

迷迭香有奇特香味,這個時節長勢喜人。

也很好找。

明笙在花房一角找到了這小東西,摘下一大把。

剛要站起來,花房外傳來腳步聲。

有人在外面。

“聽說你受傷了,哎你傷在哪了?給我看看行不行。”

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聲音清脆,肆意鮮活,很有生命力。

明笙隔著花房玻璃,望見外面一高一矮兩道模糊身影。

男人身材頎長挺拔,需要女孩子仰起脖子才能與他對話。

“誰告訴你我受傷的?我媽?”

傅西洲聲音像浸了冰水,聽上去不近人情,“她給你什麼好處了?”

蘇映月大約不適應那麼冷沉的他,頓了頓,跨前一步急於解釋:“你別這樣說,阿姨也是關心你呀。”

“我跟你很熟嗎?你都開始教我怎麼說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站住,往後退。”

傅西洲先後退一步,“你的香水很燻人。”

被男人如此直白地表達嫌棄,蘇映月還是頭一遭,她眼眶溼潤,委委屈屈:“傅西洲,你不要那麼兇嘛。”

“我下次換個香水總行了吧。”

可惜傅西洲鐵板一塊:“沒有下次。”

“你什麼意思嘛。”

“字面意思。”

蘇映月這樣被寵著長大的大小姐哪裡受過如此待遇,萬千委屈湧上心頭,聲音裡帶了一絲哭腔。

“傅西洲,有人知道你那麼混蛋嗎?”

傅西洲冷冰冰的聲音裡能聽出一分笑意:“有啊。”

花房內。

明笙已經開始深深同情外面的女孩子。

她真的運氣不好,撞到傅西洲情緒最差的時候。

相處三年,她已經修煉到,僅憑他說話的口氣,就能輕鬆判斷出他的心情好壞。

他現在心情很壞,非常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