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像被他燙到,求生欲很強地往外挪了挪,俏臉繃得緊緊的,和他拉開距離。

眼下她只想快點應付過去,然後離他遠遠的。

可惜傅西洲不這麼想。

他的五指看似隨意地攤開在鍵盤之上,卻恰好蓋住了“2”“3”兩個數字。

然後眼皮輕輕抬起,嘴角浮笑,氣定神閒地注視著開始犯難的明笙。

他的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字。

——求我啊。

被沒完沒了地捉弄,明笙心裡有氣,但還是壓著聲好聲好氣道:“你把手拿開些,擋住了。”

傅西洲逐漸斂笑,眸中升騰起一團冷霧:“怎麼?一個服務員還想差遣顧客?”

明笙聽出他語氣裡濃濃的不悅。

也是,傅家三代單傳的寶貝疙瘩,傅遠集團的未來掌門人,別人一生都在為到不了的羅馬而奮鬥,而他出生就在羅馬,有的是趾高氣揚嘲笑底層螻蟻的資本。

在他眼裡,她就是那隻可以任人踩踏的螻蟻。

只有他差遣螻蟻的份,螻蟻是不配支使他做事的。

因為他的刁難,明笙下意識咬唇。

傅西洲卻在這時掀起眼皮,散漫視線飛快掠過那兩片柔軟嬌豔的唇瓣,見下唇被她的貝齒咬出淺淺的凹陷,頓時眸光暗沉。

“讓我挪開是不可能的。”

他慢悠悠喝一口咖啡,“對這份工作不是抱有很大熱情嗎?自己想辦法。”

明笙很想不理這人一走了之,她也確實這麼做了,秀氣的手指賭氣縮回來,彎著的脊背也即將挺直,直到——

“那女人是你老闆?”

傅西洲語帶雙關,寥寥幾字便精準拿捏她的七寸。

見她垂眸不應,他看了眼吧檯正伸長脖子的菲姐,這才語調涼涼地提醒,“她往這邊看呢,你就這麼得罪客人?”

明笙懊惱抿唇,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氣急敗壞地乾脆敲擊在他手指之上,電腦頁面上順利出現了“1”“2”兩個數字,敲完就要走。

溫熱有力的手掌在她縮手之前抓住了她。

明笙頓時血液倒湧。

“你……”

“幾點下班?”傅西洲冷肅地問。

菲姐的眼睛往這邊飄過來,明笙沒敢掙扎:“十點。”

“十點?”

他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滑稽的數字,唇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你好樣的。”

明笙瞭解他,就如同瞭解自己。

她幾乎能憑藉他那譏誚的語氣讀出他的心理活動:為了那三瓜兩棗不顧自己的安全,她可真是蠢的無藥可救了。

隨你怎麼挖苦吧。

她堵氣地想。

“能鬆手了嗎?”

儘管她竭力保持冷靜,讓人瞧不出她和傅西洲之間的真實關係,可惜傅西洲不是別人,他還是輕易從她這張粉嫩麵皮下看穿了她的侷促緊張。

他眉峰一挑,捏著她的粗糲指尖惡劣地在她手掌心撓過,帶起一股過電般的輕癢,抬眸,果然見明笙神情驚詫如小鹿,似乎滿意自己的目的達到,這才施施然的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