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我身子壯實的很,吹些風無妨,再曬會兒,你去找些糕點來,我有些餓了”塌上的少女連眼皮都不抬。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襦衫,像早春的白玉蘭,柔和恬靜。

可偏身子像貓兒一般懶洋洋癱在榻上,一點沒有嬌小姐的架子。

語氣也是軟綿綿的慵懶,像同大人撒嬌的孩子。

小葵恍然間生出了一種她們尚在南地族家之感。

她家小姐在南地時便時常一邊在花園中曬太陽,一邊吃零嘴,若是起了興致還要拉著她滿院子捉蛐蛐。

旁的小姐團扇撲蝶,她捉蛐蛐草蟲。

然後藏在罐子裡,拿出去專門嚇唬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們。

她往周圍看去,確定自己是在侯府的後花園,不是南地宅子後院,心裡頭有些詫異。

“人的性子會變來變去嗎”她小聲咕噥。

前幾天她覺得她家小姐忽然變得清冷寡言,講話周正疏離,沒有之前跳脫活躍,還有些擔憂。

那時應該是生病的緣故。

小葵暗自點頭,又鬆了一口氣“想必是恢復了”。

“你說什麼”夏葳自塌上翻過身來撐著胳膊看向小葵。

眼中藏著一抹狡黠。

“沒事沒事”小葵急忙搖頭。

“昨日小姐忽然暈倒,委實將我嚇壞了,幸好大夫說小姐只是舟車勞頓受了累,往後在侯府安頓下來好好休養便無大礙”。

夏葳重新躺了下去,拿起一旁府內婢女為她準備的遮光的團扇蓋在臉上。

懶懶嗯了一聲。

這一世小夏葳性子尚也算得可愛,姑且可以接受。

她剛躺下,腦子裡忽然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

沒有多餘的情感。

她嚇的肩膀一抖,呼吸都慢了。

可等了一會兒,那聲音並未再出現。

原來這就是自己嚇唬自己。

第一次以旁人的身份聽到自己講話的夏葳,覺得神奇。

“有趣”。

不過,她上輩子講話這個冰冰冷冷的調調,真是有點不討喜。

自清晨昏迷醒來,她就發現自像是變了一個人。

是她又不是她。

她還是重生的夏葳,可從語氣到舉手投足間的形態,甚至是眼中所見都變得不一樣了。

活潑,幼態,外物在她眼中皆是歡快美好有趣的。

她自馬車上醒來時看小葵陌生,稚嫩如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