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黃彪這話,劉韻詩不解的只看了看他,看了看那龍嘯聲傳來的遠方,道:“黃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完了?還有那條母蛟龍···她這會兒又怎麼了?難道你能看見···隔著這麼遠,那不可能啊!”。

黃彪道:“是啊!隔著這麼遠,我卻是看不到那條母蛟龍現在的現狀!但是···丫頭···你聽見了嗎?剛才的龍嘯聲···”。

劉韻詩道:“剛才的龍嘯?聽是聽見了,但那龍嘯聲這麼小,我聽得有些不太清楚!但那又怎麼了?黃彪···”。

黃彪道:“怎麼了?聲音雖小,意義卻大!也許在你們人族聽來,我們妖獸的吼叫只不過是一些毫無意義的,但因為不會說話,所以才不得不發出的吼叫!但在我聽來,剛才那道龍嘯聲裡蘊含了無盡的痛苦、虛弱,還有···不甘和憤恨!這也就意味著,那條母蛟龍她···她···”。

劉韻詩道:“她?她怎麼了?黃彪···”。

黃彪道:“她···因為被雷擊而痛苦,因為實力損耗嚴重而顯得虛弱,但又因為看見自己才不過接下了兩道天雷,後面還有著兩道比之前更可怕的天雷,所以眼見著自己渡劫無望,報仇無望才感到不甘和憤怒!丫頭···那條母蛟龍她完了!我···我以後呢?我以後還要努力修行,然後再一步步的踏入那條母蛟龍的後塵,踏入那些死去的,妖界前輩們的後塵,乖乖的去那天劫下等死嗎?丫頭···”。

劉韻詩道:“黃彪,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天劫···那既然是上天創造下來,但在你們妖獸···不是···因為我身體裡也融合了變異獸的基因,所以我自己應該也算是半個妖獸的,說不定等我將來的修為強大了也一樣要面臨天劫!不過,黃彪···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我們將來要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困難,甚至是死劫,但我們根本沒辦法躲避,更不能躲避的只能儘自己所能去面對,甚至是將它一一化解的,讓自己走出那在別人看來幾乎是無解的困境!至於修行···我想,你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困惑,那也許是因為看見的有太多的妖界前輩渡劫失敗,所以才會感到害怕的,幾乎不敢修行,更不敢讓自己的修為進步的太快!是這樣嗎?黃彪···”。

黃彪道:“這個···也許是吧!從我三歲那年因為不小心吃了一株“通靈草”,開起了靈智,懂得了修行開始,我就為了不讓自己被人欺負一直在努力的修行,努力的修行,但在短短十數年時間裡就讓自己的修為快速進步,踏入了練氣境低階的境界!但在數天後···”。

想起自己以前看見過的某個可怕的場景,黃彪這會兒仍感到有些心有餘悸的,但停頓了會兒只深吸了口氣,以緩和自己那有些緊張和害怕的心情!但這模樣在劉韻詩看來卻有些奇怪的,但想到武仁之前與它戰鬥的時候,每每都會被它虐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但在最後一次戰鬥的時候還被它三、兩下就擊成重傷!但那時候的黃彪是這麼幹淨利落,揮灑自如的,一點兒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怯弱和遲疑!

看了眼眼前的水潭,想武仁在鑽入水潭之前雖然受了傷,但卻還不至於會死的,想來只要等他恢復了元氣,完成了銳變之後就會自己出來了!所以劉韻詩這會兒才有心情、有精力分析黃彪臉上的表情,道:“黃彪,你···這似乎一點兒也不像之前的你啊!黃彪···”。

黃彪道:“我不像之前的我?是嗎?嘿嘿···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們人族不是時常這麼說嗎!我們妖獸沒有開啟靈智的時候,腦子裡除了僅有的一點靈性就什麼也沒有的,一切全憑本能行事!但若是開起了靈智,懂得了修行,那又要面臨著天劫的考驗!而且這道考驗幾乎是十死無生的,一百隻渡劫的妖獸卻沒有一隻可以保證渡過,然後從此擺脫自己的命運,成為那金丹境的大妖!如果換了是你,那你還會想著拼命的修行,拼命的增長自己的修為,然後去直面那幾乎是必死的天劫嗎?丫頭···”。

“如果換了是我···”

聽得黃彪的詢問,劉韻詩在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後只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會的!黃彪···如果換了是我的修為已經達到李練氣境高階,那我一樣的還會努力修行,讓自己的修為早日達到練氣境巔峰,直面天劫!”。

黃彪道:“你···你傻了呀?丫頭···天劫···天劫···那可是天劫啊!那幾乎是必死的,十不存一···百不存一的天劫啊!你竟然這麼期盼著自己的修為進步,期盼著早日渡劫,你那不是在自己找死嗎?丫頭···”。

劉韻詩道:“找死?也許吧!不過···黃彪,你有沒有想過,但如果你沒有機緣巧合的吃了那株“通靈草”,沒有開啟靈智,不懂的修行,那你覺得你這會兒會在做什麼?”。

黃彪道:“我?如果沒有吃“通靈草”?沒有開啟靈智?不懂的修行?那···那我這會兒大概早就已經死了,或是又再次重新輪迴的,不知投胎成了什麼種類的野獸吧!”。

劉韻詩道:“是嗎?不知投胎成了什麼種類的野獸?但你為什麼不幻想著自己可以投胎轉世為人,但卻還想著去做野獸,做妖獸呢?黃彪···”。

黃彪道:“做人?哪有這麼容易!丫頭,雖然我不知道這天地的規則如何,但我想···一隻畜生如果這麼輕易就可以轉生成人,那人也不會這麼怕死的,但在自己做盡惡事之後卻會突然開始懺悔,祈求菩薩、佛祖會原諒他們,讓他們可以再世為人,而不是飽受惡業的墮落為首獸了!”。

劉韻詩道:“是啊!人人都知道做人容易,與獸為難!但是你為什麼就不想想,人為什麼會轉生成野獸、妖獸,而妖獸為什麼卻不能這麼輕易就轉生成人呢?難道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人生而高等,野獸生而低端嗎?黃彪···”。

黃彪道:“這···也許不是吧!畢竟,佛祖曾言眾生平等!如果這個天地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將人和野獸分為三、六、九等,那它也不應該稱之為天地,而應該稱之為“蔑視終生”了!可那又怎麼樣呢?丫頭···該轉生成野獸的,還是野獸,該轉生成人的,他還是人!也只有我們這些實力不強,沒有背景的才會淪落成野獸,但期盼著那天能有機會吞下一株靈芝仙草,開啟靈智,學會那修行之法,然後好以此擺脫野獸的宿命,成為那超越於普通人族的金丹境妖獸!甚至是期盼著將來能有機會達到那更高階的境界,超脫於生死之外!丫頭,你覺著呢?”。

劉韻詩道:“我覺著···黃彪,我該說的答案你剛才不是都已經說出來了嗎?”。

華表道:“啊···我?我剛才已經將答案說出來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呢?丫頭···”。

劉韻詩道:“不知道?黃彪,你剛才不是說···做人不容易,但做野獸卻更難嗎!”。

黃彪道:“是啊!但是···但是這難道就是你所說的答案嗎?丫頭···”。

劉韻詩道:“雖然不是,但也已經離那答案不遠了!黃彪···”。

黃彪道:“不是?但卻已經離得那真正的答案不遠了,這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點兒,不要讓我總是猜來猜去的呀!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