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文丑說即便是來了百十頭猛虎也無懼,袁紹鬆了口氣只道:“有文將軍在這兒,那袁紹便當真無懼了!只是某有些不明白,以文將軍之大才,朝廷便是給個虎威將軍與您卻也不為過的,可你此時為何卻只能做個在關外野巡的小將,受那風霜雨雪之苦和那粗坯的蠻夷之氣呢?”。

文丑道:“那還不是因為···哎···說句不怕得罪公子的話,文某之所以做了這關外野巡的小將,那都是因為在昔日升遷之時出言不遜,得罪了朝中貴人,所以後來才···哎···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袁公子···來···咱們喝酒···喝酒···呵呵···”。

袁紹道:“文將軍既不願意說,那袁某不問便是了!朝中貴人?嘿嘿···文將軍,讓您受委屈了!來···咱們喝酒···喝酒···”。

說著,袁紹與那文丑雙碗一碰只“咕嘟咕嘟”的將那碗裡的烈酒喝了下去,然後長出了口氣,道:“文將軍,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某雖然是“四世三公”袁家之後,在洛陽一眾權貴的眼裡雖然也有幾分薄面,但畢竟是庶出次子,是以人家那些自命不凡的名門嫡子或是掌權之人從來不將某放在眼裡的,某也是受夠了他們的氣了!只是此時人家掌權而某無官職,人家富貴而某落魄潦倒的,在洛陽時每日裡只能自甘墮落的在那青樓楚館與三五知己喝酒閒談,醉生夢死的聊以度日!而此次出來原本也是···原本也只是想出來散散心、打打獵,可不想人倒黴時卻連喝水都塞牙的竟然遇見了那···哎···那些傷心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哎···”。

文丑道:“袁公子···某還道你們這些名門子弟應該是富貴不可言,尊榮不可說的,享那人人尊敬之待遇!但不惜那個連公子你這般尊貴的身份卻也···看來我大漢的江山已經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卿貴族把持著的,想要恢復以往的繁榮天下是不太可能了!想某以前還總想著以自己學到的莫大本領效忠我大漢朝廷,為我大漢百姓驅除外敵,保我河山!現在看來只不過是黃粱一夢,徒惹人笑而已!呵呵!”。

袁紹道:“將軍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什麼當朝權貴···什麼長幼嫡庶···全是屁話···全是屁話···若沒有像將軍這等全心全意為我大漢江山效忠之人保護我大漢邊陲,便他們那些浮誇無能之人憑何本事可以身居高位,尊享那無上的榮華富貴?這世道當真是不公平之至!不公平之至啊···哈···咕嘟···咕嘟···”。

想到自己自從軍以來屢屢遭人暗算,且到得如今更是功勞全被吞沒的只能做個邊關野巡的小將,然後每日裡只能與那些豺狼虎豹和荒草蠻夷打交道的,連當初參軍時的那雄心壯志都快消磨沒了,文丑這時只感覺著眼前的袁紹便像是上天派下來與自己的知己一般,每句話都能說到自己那心坎裡的,眼睛裡忍不住只含有幾許淚珠看著袁紹,道:“公子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只可惜某···可惜公子你···哎···”。

袁紹道:“文將軍,紹看你方才欲言又止的。心裡莫不是有什麼話想與某說不成?”。

文丑道:“某···某···哎···公子,還是算了吧!公子你您自己現在也是自身難···身不由己的,文丑還是不給公子您添亂了!”。

袁紹道:“不!文將軍,你的事兒某若是不知道便罷了!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可你卻又不肯直說的,將軍你莫不是瞧不起某袁紹嗎?”。

文丑道:“不不不···公子誤會了!文丑心裡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呀!公子···”。

袁紹道:“文將軍既無此意,那有話便不妨直說!紹雖然不是什麼當朝權貴,手裡也無甚權勢,但只要是某能幫將軍辦到的事兒,那某定將不遺餘力的,哪怕是死也定將為文將軍把它辦好!”。

文丑道:“袁公子言重了!文丑心裡只是···”。

袁紹道:“誒···文將軍,你、我此時既非棣屬關係,也非是那侍從主僕,所以您也莫要總是袁公子、袁公子的稱呼於某!因為將軍如此稱呼與某實在是太見外的,也太是不將某當做是自己人了!”。

文丑道:“這···公子,您乃是當朝“四世三公”、袁家之後,文丑若不如此稱呼您,那豈不是是對您大不敬嗎?”。

袁紹道:“誒···對別人是!但對您文將軍您便不是!文將軍,紹此次出關狩獵本只是想出來散散心,但不想後來卻遭遇了狼群!紹當時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的了,但不想後來天降幸運,讓某給逃出來,且還讓某遇見了將軍,有了今日之遭遇!這恰恰便證明了是上天不絕於某,故意讓某與將軍相遇的,讓某能得一大哥助我,讓將軍也得一知己傾訴衷腸呀!文將軍···”。

“這···”

聽得袁紹那話,文丑到得這會兒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待想到袁紹乃是“四世三公”袁家之後,他這才有些明白了的,哈哈的大笑著只道:“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啊···天意···天意···哈哈···這正是天意有幸讓文某助公子成就大事,也讓某能得一明主的,日後再也不看那酸才腐儒之臉色呀···哈哈···主公···主公在上,請受文丑一拜!”。

“文將軍···你···你這是何意?”

看著那方才還在大笑著的文丑忽然雙手抱拳跪在地上向自己行禮,袁紹有些蒙了的,好一會兒都不曾回過神來,當想到讓人家總是這麼跪著也不是辦法的,雙手扶著便欲將他扶將起來,道:“文將軍,使不得!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呀···文將軍···袁紹何德何能的,竟能讓文將軍您如此厚待的行此大禮!文將軍···”。

文丑道:“主公,您便莫要推辭了!在文丑心中,您便是那值得文丑死命效忠的明主!是以文丑願以此身為您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主公···”。

袁紹道:“文將軍,你···你快起來!袁紹只是區區一介匹夫,如何值得你這等大才效忠於我呢!這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