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大

武忌跪在金殿之下，聽著那太監宣旨封了自已個什麼“九品主薄”，心中暗道:“這是個什麼官職?這九品應該是個小芝麻官吧?”

自己做夢也沒想到，與小皇帝的初識，居然是以打一場兩敗俱傷的慘架這種奇葩方式開始。

唉! 這人生際遇還真是奇妙。

見武忌聽完那御前太監宣完旨意，仍懵懂的跪在那沒任何反應，張景略適時出聲提醒武忌:“武公子，快領旨謝恩啊!”

武忌飄飛的思緒這才收回來，口中高聲道:“草民武忌謝陛下，太后隆恩!”

同時額頭在地板上撞得個咚咚直響，煞有介事地嗑了三個頭。

甭管太后有沒有心思提拔自己，反正全都一併謝過，省得老人家挑我理數不周，武忌心中想到。

其實顧太后也對這武忌印象不錯，小小年紀便見識過人，實在難得。

這會兒謝恩也不忘捎帶上自己，心中歡喜，口中隨即說道:“來人呀，一會兒散了朝，把哀家平時最喜歡的牡丹珠花釵，給武侍郎夫人送去，全當給她生養出如此好兒子的一點獎賞吧!”

顧太后這招厲害，這賞賜臣下家眷首飾可是無上的榮耀呀，既顯示了太后對臣下的賞識體恤，同時又起到拉攏武蒼穹父子，分化其與皇帝關係的目的。

甭管武蒼穹父子領情與否，總之皇帝的心裡一定會不舒服，只要皇帝心裡對其父子有那麼一絲絲的猜疑，那就已經足夠了。

見太后賞賜夫人珠釵，武蒼穹趕緊行出班列，上前跪叩謝太后恩典。

殿上眾臣一看，這武家出了個天才少年郎，既敕封了九品虛銜，又得聖眷伴駕陪讀，這會兒太后又給了武夫人恩賜，這陛下與太后同時垂青武家，這武家以後恐要得朝廷重用，平步青雲了，眾臣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自己怎麼就沒生養出武忌這樣的好兒子來。

散朝後，皇帝書房，久歷望著跪在下邊的武忌，心中浮起一絲不快，剛才太后給武夫人賞賜，雖有拉攏示好武家之嫌，但總讓久歷覺得這武家與太后或許有些瓜葛。

自己封官給武忌，又要其進宮伴讀原本為了把武忌掌握在手中，用來拿捏武蒼穹夫婦，逼其就範的。

可武忌出人意料地祭出了“國債“一招，令久歷皇帝深為震憾，又生出了要把武忌培養成自己心腹近臣的想法，既是自己的心腹，豈能容他噡前顧後，心猿意馬，左右逢源地搖擺不定。作為自己的心腹，那他的心只能向著一個人，那就是自己久歷皇帝。

“起來吧，這裡沒外人，你也不必拘束。”久歷不動聲色的說道。

“草民武忌謝過陛下。”武忌從地上爬起來，乖乖地肅立於一邊。

“怎麼還自稱草民?不是封了你九品主薄之職嗎?以後應該自稱為臣了，以後你便是我越國的臣子了，也是我久歷的近臣，明白嗎?”這“近臣“兩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草民……額……臣明白。”武忌小心地回道。

“你明白什麼?”久歷眉毛一挑，繼續發牢騷似的一頓搶白:“我看你不明白，封你官的人是朕，要你進宮伴讀的也是朕，能給你榮華富貴，高官厚祿的還是朕!莫要心裡想著要去感謝別人，去討好別人，那是沒好下場的。所以你的心是要向著朕的，你的身家性命也要是朕的，你明白嗎?”久歷越說越激動，雙頰浮上一抹紅暈。

武忌被久歷皇帝一頓訓斥，心中轉念己然明白，這小皇帝是見顧太后賞賜珠釵給孃親，心中懷疑武家暗地裡與太后有所牽絆，所以心中不滿，這才言詞激烈。武忌感覺得出來，小皇帝是真的欣賞自己，動了愛才惜才之心，想把自己培養成為心腹近臣，否則今天不會如此開誠佈公的說這麼多肺腑之言，他這些話，是對自己人才可以講的，這是在向武忌表明態度，朕已經把你當自己人了，看你怎麼回應吧。

武忌向前幾步，再次跪倒，臉上滿是肅然之色，動情地說道:“陛下，臣武忌無德無才，也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得陛下眷顧，如此信任看重，臣實在惶恐，臣不才，願為陛下作牛作馬，任您驅使，赴湯蹈火也絕不皺下眉頭，便是陛下要臣的性命，臣也會立即雙手奉上，絕不猶豫。臣以後只做陛下的孤臣，心中只裝著陛下，任旁人如何收買拉攏，臣也只對陛下盡忠，絕無二心。”說罷又重重叩了三個響頭，抬起頭紅著眼晴看著久歷皇帝。

久歷皇帝見武忌向自己表明了態度，願意追隨自己，為己所用，心中高興，臉上偏又裝出不悅的神情，佯怒著說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朕怎麼會要你性命，你這條命如今金貴得很，朕還要留著你的小命為朕效力呢。”說罷臉色轉霽。

武忌見狀忙附和道：“是……臣這條小命就是陛下的，自當為陛下效勞。”

久歷皇帝繼續說道：“你儘管好好地跟著朕讀書，等你年紀大些，能為朕做大事了，朕還要封你大大的官來做，讓你享盡富貴榮華，也讓你感受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上尊榮，也不枉你和朕君臣一場。”說到後來終於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來。

武忌聽得久歷皇帝說完，興奮的再次叩頭，口中說道:“謝陛下隆恩!“

久歷皇帝笑罵道:“還不趕快給我滾起來，這麼喜歡嗑頭，改天讓你嗑個夠。這以後的事情還得靠你自已努力，否則這大官可沒那麼容易做的。”

武忌喜滋滋地從地上爬起來，似乎久歷皇帶罵得他極為舒服受用。

“還有，以後沒外人，你我獨處的時候，你也就別陛下啊，陛下啊這樣的稱呼了，聽著生分，你就叫我名字彥暉，我就叫你武忌吧，這樣聽著親切。”久歷皇帝又露出了孩童天性，大咧咧不管不顧地說道。

武忌聽著久歷皇帝說的話，心中想到，那怎麼成呀，直呼皇帝名諱那還了得，可又怕直接反對，駁了久歷皇帝的面子，惹他不高興。眼珠一轉，有了主意，笑嘻嘻地向久歷皇帝說道:“陛下，這直呼天子名諱大不敬，要不您看這樣行不，以後我們兩人單獨一起的時候我就叫您‘老大’您看行嗎?”

“老大……老大……”久歷皇帝輕聲念著這兩字。覺得江湖氣重了些，有些欠妥。旋即反問:“你覺得這樣叫合適?”

武忌馬上回道：“是的，老大!”

久歷皇帝聽武忌叫得親切，便隨即爽快的說道:“好，那就依你!”

武忌心中想著：這認皇帝為老大，自己當小弟，跟著老大混，這真是天大的好事。

心中高興，隨口來句:“per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