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凌雪衣最喜菊花,自己“愛屋及烏”,也應該多親近,多瞭解菊花才是。

武忌與老者邊走聊,武忌發現這老者對菊花也頗為了解。聊得多了,才知道這老者姓佘,家住西門外四五里處,家裡有片不大的花圃,以養花賣花為生。老者的家離“天香園“也不過四五里,所以老者才對“天香園”的情況頗為清楚。

府里人見少爺買了這麼多菊花回來,頗感詫異,平時也沒見少爺對花呀草呀的如何鍾愛呀?

送老者出門,武忌同老者告別:“佘爺爺,您且慢走,後天一早我便去找您!”

老者念著武忌照顧自己生意,決定後天帶武忌一起去“天香園”,武忌畢竟是個小孩兒,有自己在他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三日後,清晨。

一駕馬車緩緩駛過略顯冷清的街巷,車輪輾過夜雨沖洗過的青石板路,駛出西門。

車簾挑起一角,露出半張稚氣未脫,神色淡定的小臉來,正是武忌。

鼻中輕嗅著雨後花草泥土混合在一起的特有香氣,眼中望著道路旁田埂中嫩綠的稻苗,葉尖上閃動著晶瑩剔透的水珠,讓人心中倍感清新愜意。

來越國的這段日子,武忌發現越國的農耕技術和農業發展還不錯,水稻的種植面積頗廣。

今天武忌並未騎馬出城,因為心中想著,佘爺爺家離“天香園”還四五里,他年紀大了,經不得顛簸,還是坐馬車舒服些。

接上佘爺爺,馬車行得更緩一些,一柱香的功夫,才堪堪行至“天香園”

“天香園”佔地面積頗廣,有些褪了色的硃紅牆內,一大片樓臺飛閣,亭臺水榭,頗為氣派。怎麼看也不像處花圃,倒像是富商官宦的私人府邸。

武忌與佘爺爺先在前面交過了兩千銀子的銀票(以此證明實力,給予競拍資格,拿了憑證。這才在一名農夫模樣漢子的帶領之下,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一間極為寬闊的廳堂之中。

廳堂之內已坐了不少人,正自交頭結耳,低聲議論著。看穿著打扮,皆為身家富庶,達官顯貴之流。武忌與佘爺爺尋了位置坐下,旁邊有個肥胖的中年男子笑著遞過一柄圓形紗扇,上面既無花卉山水,也無詩詞題字,正中赫然寫著“丙二“兩字。

武忌看過一眼,不由得心中偷笑,老子又不打麻將,給我個“二丙”作甚,其實心中明白,這“丙二”應該是用來區分競拍者身份的號碼。

武忌粗略數了一下,這廳內此時約有二十多人,過了一會兒,又陸續進來了三拔,約四五人。

武忌正自打量著這室內擺設,見其雖不奢華,但也盡顯古樸致雅。耳中聽到一女子清婉的聲音:“各位,歡迎敝臨天香園此次競拍集會。小女子這廂有禮了。”這才轉頭看去,只見前面四五階高處搭建的競拍臺之上,不行何時行上了一位二十餘歲的清雅麗人,此時正笑盈盈地躬身向臺下施禮。

“夕顏姑娘,我們等了這麼多日可全是為了你們天香園的奇花異草,你就不要耽擱時間,快開始吧!“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武忌循聲望去,見是一位瘦削的中年人正自不耐煩的說道。一看就是這裡的常客,所以才會知曉這女子芳名。

那叫夕顏的女子也不惱怒,嬌笑著說道:“屠老爺您這急得什麼似的,那些嬌貴的花兒,但凡您看得上的,哪次還不是被您帶走了去。您又何必急在這一時那?”

臺下那位瘦削的屠老爺聽夕顏如此說,一時間顧昐自雄,神情倨傲起來,看來這女子的話聽來很是受用。

夕顏美目流轉,在眾人的面上逐次掃過,才又轉回身走到竟拍臺中間,那擺了一個方形高腳的小案几。夕顏一招手,一名十四五歲的女婢手捧著個瓷制花盆走了上來,那盆中是一株寸許高的小草,那草莖上有三四片草葉,草葉形如手掌,呈羽毛狀。女婢把這盆小草置在案几之上,便退後低首頷眉肅立於一邊。

臺下眾人看著這株貌不驚人的小草,心中納悶,這小草又有什麼奇異之處?

武忌前世對花卉之類就知之甚少,只有大略地分出幾種常見的花草,至於這株看上去稚弱瑩綠的小草,自己還不真叫不上名字。

夕顏看著臺下眾人不解的眼神,也不多做解釋。按著正常的競拍流程,微笑著說道:“此草底價二百兩,每次競價不得低於五十兩,上不封頂。”瞧見臺下眾人全都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模樣,夕顏繼續說道:“此草來自於極其遙遠的另一片大陸南陸,傳入我國尚屬首株。這草看起極為普通,但實則有一樁極為神奇玄妙處……”說到此處夕顏故意停住不說,蓮步輕移,走至那案几旁邊,伸出纖纖玉指,指尖觸碰上那草葉,那草葉立時蜷縮了起來,縮成了一團,如同一個絨球一般。

“咦!”,“呀!“,“哎喲!”,“啊!“……

臺下驚呼聲不斷,剛剛還提不起興趣的人們眼珠子全都盯上了那株小草。

“我勒了個去!”武忌腦中嗡的一聲,如夢初醒,忍不住脫口而出

“含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