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睜大眼睛,表情詫異: “你吃哪門子飛醋?我跟他又不熟。”

這當然不是飛醋,但陸平洲也知道程蔓說的都是真的,他也不想告訴她有個男人對她虎視眈眈,只好說道: “我不喜歡這個人。”

程蔓: "……"行吧,這也算個理由。

說來也巧,程蔓剛跟陸平洲說和段輝不熟,兩人剛出職工院的門就被段輝給攔住了。

而且很奇怪的是,自從性情大變後,段輝這人一直很追趕潮流,綠軍裝流行的時候,他每天都是一身國防綠,機械廠發的工裝都不怎麼穿。

去年又穿上了喇叭褲,腳上一雙厚底鞋,頭髮留長抹著髮蠟,大爺大媽們很看不慣,小年輕卻都羨慕的不行。

如今賣了工作,他倒是穿上了機械廠發的工裝,腳上一雙款式普通的黑色皮鞋,連過去引以為傲的飛機頭都給剃了,發茬短得能看到頭皮。

這樣的段輝看起來雖然沒那麼潮,但確實順眼不少。

只是程蔓很疑惑,不明白段輝攔著他們是要幹什麼,雙腳撐地穩住腳踏車的陸平洲問出了她心裡的疑惑: "有事?"

段輝卻沒理會陸平洲,直直看著程蔓說: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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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你。"

雖然程蔓不覺得自己跟段輝有什麼事好說的,但他都攔住他們的車了,便開口道: “行,那你說吧。

段輝卻沒立刻開口,看了眼身上冷峻的陸平洲說: “我想跟你單獨說。”

"這……"程蔓猶豫了,抬頭看向陸平洲。

段輝視線順著程蔓的目光再次落到陸平洲臉上,攥緊雙手說: “陸同志,我跟程蔓從小一起長大,現在要走了,想跟她說說話你不會介意吧?"

程蔓驚了,不等陸平洲說話就脫口而出道: “你不要亂說!我們兩家是住在同一個大院裡,我跟你也很早就認識,但這跟一起長大是兩個概念,我們以前根本就不熟!"

段輝瞳孔微縮,不敢置信地看著程蔓: “蔓蔓!”

程蔓大聲制止: "別!你千萬別這

麼叫我!

她真是服了,要不是確定沒得罪過段輝,她真要懷疑他是故意來害的,一起長大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陸平洲剛吃完段輝的飛醋,她可不想鬧得家宅不寧。

程蔓說道: 段輝,我們以前是認識,但咱們大院裡的孩子我都認識,我跟你真沒有那麼熟。所以,我認為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事是需要避著我丈夫說的,如果你想單獨跟我聊,我很抱歉。另外,祝你南下一路順風。

說完,程蔓不看段輝,仰頭對陸平洲道:“我們走吧。”

程蔓“叭叭”說話時,兩個男人的反應截然不同,段輝是從震驚到痛苦,陸平洲的表情則由陰轉晴,甚至勾起了唇角: 段同志,你還有話要說嗎?

段輝攥著拳頭沒有吭聲,陸平洲拖長聲音道: “既然沒有,那我們就回去了。”

陸平洲將左腳放到腳踏車腳踏上,剛踩了一下又停下,像是剛想起來,轉頭說道: 對了,我跟我妻子一樣,祝你一路順風。

說完陸平洲不再磨蹭,踩著腳踏車飛速離開。

出機械廠職工院範圍後,兩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路去了芳草路國營飯店,程蔓給羅嬸他們帶了禮物。

不過到飯店後,除了前廳兩個服務員,程蔓只看到了羅嬸、關建國

和王主任三個熟人,燕敏芝不在,後廚多了個十來歲的男生。

那男生程蔓沒見過,但眉眼有點眼熟,正疑惑著她就聽到羅嬸說: “別看了,那是小燕的弟弟。程蔓恍然大悟: “敏芝沒幹了?”

問完程蔓又覺得不太對,她記得燕敏芝弟弟今年還在讀高二,原著中因為燕敏芝父親和繼母指著兒子考大學,所以讓她在國營飯店多幹了半年,到九月份確定兒子沒考上,才讓她把工作讓出來。

可現在才二月份,燕敏芝弟弟還沒高考吧。

程蔓疑惑問: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羅嬸撇撇嘴,指著外面說: “你去外面等我會,咱們待會聊。”

程蔓應下,轉身離開後廚,前廳陸平洲正在跟王主任聊天,看到她出來驚訝問: “你跟羅嬸聊完了?

程蔓搖頭說: “還沒,羅嬸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