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接過他剝的桔子後道了聲謝,才回答說:“臨江挺遠的,我們二十五號晚上上的火車,今天晚上才到,路上花了差不多四天。我們這次回來,放的假連著請的有二十天,來花了四天時間,回去也差不多,但回去後肯定要休息兩天再上班,差不多能待十天。"

程蔓說的時候,陸平洲一直在“啊”,而且每次聲調都不同,表情也跟著變化,最後失望道:"才十天啊!"

程蔓說道:“十天不短了,能從今天待到年初九呢。”

陸平洋很有個人想法,說道: “我覺得挺短的,要是你們能一直住在家裡就好了。”"這恐怕有點難,你哥分配到哪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陸平洋是大院子弟,自然明白程蔓的意思,他們這裡太偏了,年輕一輩不管當不

當兵,就沒幾個留在駐地的,近的去縣裡,遠的去省城,再遠就像他哥這樣,去兩三年回不來的地方。

不過陸平洋很會調整情緒,很快打起精神繼續問: “你們這幾天一直在車上嗎?火車是什麼樣的?"

“沒有,我們昨晚是在市裡招待所住的,今天轉汽車回來,至於火車上什麼樣……”程蔓想了想說, "火車是一節一節的,裡面有很多車廂,硬座、軟座、硬臥和軟臥在不同車廂裡,還有餐車,在火車上可以買飯吃,到了站點如果有賣食物的,也可以下車買著吃。"

"你們上廁所怎麼辦?"

"火車上有廁所啊。"

陸平洋眼睛亮亮的: "那火車上豈不是什麼都有?可以住在車上?"

程蔓噗嗤一笑: “怎麼可能啊,火車都是買票上去的,一張票還不便宜呢,從臨江到春城,一張臥鋪票就要三十,而我一個月工資都沒這麼多,如果不下火車,拿什麼錢買票,什麼錢吃飯?而且火車上人多,一個隔斷就有六個人,來來往往的,晚上睡不好,白天睡不醒,還不能洗澡,待幾天身上就要搓泥了。"

如果不是趁著昨晚住招待所時洗了個澡,程蔓現在肯定不跟他們閒聊,進門就要洗頭洗澡。陸平洋哦了聲,表情有點失望。

程蔓以為他是因為不能一直在火車上帶著,所以覺得失望,思索著說: “其實想住在車上也不是不行,火車上有司機和乘務員,他們每個月能在火車上待十幾二十天吧。"

“我以後不想當火車司機。"陸平洋搖頭,目標明確道, “我想當海軍。”程蔓面露疑惑:"你爸爸是陸軍,你哥是空軍,你怎麼想當海軍?"陸平洋一臉得意:"等

我當上海軍,我們家就能集齊海陸空三軍了!程蔓:……有想法。

嘿嘿。

兩人正聊著,陸平洲從書房出來進了客廳。

陸平洋興奮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急速衝到陸平洲面前,如果不是突然看到跟在後面的父親,他可能會直接跳到大哥身上。

而現在,因為急剎車他有點控制不住身體往前撲去,好在陸平洲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說道: 小心點。

陸平洋藉著陸平洲手上的力站穩,撓著頭不好意思道: “哥。”又往後看向陸父,喊道,爸!

陸父眉頭皺得很緊: 冒冒失失像什麼話!

他是看到平洲太高興了,李春華出聲打圓場,又提醒說, 平洲和蔓蔓坐了一天車,現在肯定又累又困,我們趕緊吃飯吧,吃完他們好回去休息。

陸父剛想說陸平洲一個軍人,受這點累算什麼,話到嘴邊又想起程蔓,掃了她一眼說: “行。”“我去幫吳嫂擺飯。”李春華說完就走出客廳去到了廚房。

陸家餐廳比客廳要小三分之一,但裡面就擺了一高一矮兩張桌子,看著並不擁擠。大部隊到餐廳時,飯菜已經擺好了。

因為知道陸平洲夫妻今天到家,李春華特意讓後勤送了只雞來,白天又讓吳嫂去買了條魚,割了一刀肉,家裡還有醃好的火腿肉,飯菜豐盛程度跟程家過年差不多。

當然在陸家,這桌菜也算是豐盛的,陸家三父子都吃得很香。飯吃到一半,陸父像是突然想起來,衝李春華伸了伸手。

李春華從口袋裡摸出個平平整整的紅包,放到陸父身上,他輕咳一聲,吸引到對面兩夫妻的目光後說: 之前我跟你李姨都請不出假去不了,所以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但其他該有的程式不能少,小程。

程蔓連忙站起,走過去喊道:“爸。”

陸父滿意點頭,將手裡的紅包遞給她說:“這是給你的改口費,平洲這小子,性格悶,說話也不中聽……

陸父話沒說完,陸平洲不樂意了: “爸您這是盼著我們好,還是挑撥我們關係來了?”

“我是你爹,能盼著你不好?”陸父皺眉,很不滿意陸平洲的打斷, “我跟你媳婦說話,你插什麼嘴?

陸平洲還想說什麼,但被程蔓用手製止,不甘心地抿唇道:“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