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陸平洲沒再推辭,挾起排骨的吃起來。程蔓則將碗裡的藕帶分他一半。

臨江市湖多池塘

多,種藕的也多,每年冬天,飯桌上最常見的就是藕,煎炸燉煮各種吃法。

夏天吃的則是藕帶,選的通常是最嫩的那一節,要手指輕輕一掐就能斷的那種,做法不用太複雜,口味淡的直接清炒,口味重的可以放辣椒陳醋。

炒好後的藕帶,吃起來脆爽可口,非常下飯。

除了藕帶,還有蓮子和菱角,吃的話都要選最嫩的,尤其是蓮子,過了時節芯就容易苦,吃起來還乾乾的,不甜。菱角嫩的可以生吃,也可以清炒,入口脆脆甜甜的,程蔓一頓可以炫一盤。

不過今年因為備婚一直在忙,飯店又恰好沒供應,這是她第一次吃到藕帶。

酸辣清脆的藕帶入口,程蔓就覺得熟悉的味道又回來了,對陸平洲說: “藕帶好吃。”

陸平洲問:“再去打一份?”

"不用了,這麼多菜呢。"程蔓擺手,又嚐了下排骨和土豆片,味道都很不錯。

總之,這頓飯程蔓吃得很滿足,唯一的問題是份量打多了,剩下三分之一實在吃不下去,倒掉太浪費,帶回去吧連飯帶菜不太好看。

陸平洲見了,非常乾脆地拿過她的飯盒,將飯倒進自己碗裡,吃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來,調侃問道: “這應該不算特殊待遇吧?”

"當然不算,”程蔓立刻挺直腰背, "這是因為我吃不下了,為了節約糧食,你來幫助我,要論的話,你這應該是在為群眾辦實事。"

陸平洲笑: “看來這個飯我必須吃完。”

程蔓眨巴著眼睛用力點頭,然後雙手托腮,睜著圓圓的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吃飯。陸平洲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時不確定自己是該大口吃,還是顧忌點形象慢慢來。

好在他還沒開始糾結,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大批學生湧入,程蔓聽見聲音轉頭看過去。

陸平洲見狀迅速端起飯盒,快速扒完飯菜,等她轉回頭正好嚥下最後一口飯菜,放下飯盒和筷子說: “我吃好了。”

“你吃這麼快?”程蔓驚訝問,她撥給他的飯菜可不算少。陸平洲面不改色: “我吃得快。”

“那我們現在回去?”

陸平洲點頭,兩人帶上飯盒和吐出來的骨頭出去。

食堂門口有個垃圾桶,但沒安

裝水龍頭,一來離得近,吃完回家洗碗很方便,二來總有愛佔小便宜的,一看到公用的水龍頭,為了省水費,別說洗碗洗衣服,恨不得讓家裡男的都到水龍頭邊洗澡。

機械廠職工院就發生過這樣的事,夏天一到晚上,水龍頭邊就蹲滿了穿著褲衩打著赤膊的大老爺們和半大少年,浪費水不說,還有礙觀瞻,年輕媳婦和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往那條路走。

偏偏這事還不好管,扯生活作風吧,他們說家裡沒浴室,幾十年都是在門口洗過來的,扯薅單位羊毛吧,一個個哭天喊地,說水龍頭裝在那不就是讓人用的嗎?不想大家用,有本事把它堵起來啊!

再加上人多,廠裡不可能把他們全抓保衛處去,只好從根本解決問題——如他們所願把水龍頭堵上。

設垃圾桶相對沒那麼多事,大院裡好幾個垃圾點,誰也不至於大老遠跑這來扔垃圾。

兩人將食物殘渣倒進垃圾桶,合上飯盒就去了對面,打算去菜站逛一逛。

雖說這個點菜站裡可能沒剩幾樣菜,但萬一呢,新房剛住進來,什麼都準備好了,連煤氣灶都有,總得開火意思意思吧。

而且程蔓也想嚐嚐陸平洲的廚藝。

當然,她也不介意讓陸平洲嚐嚐她的手藝,嗯,前提是他能吃完。

跟食堂比起來,菜站、肉站和糧站的門臉小很多,都是單獨的一間,裡面大概二三十平。

菜站肉站的佈局差不多,沿牆砌出放置食材的檯面,檯面和牆壁之間留有人行空間,進門兩邊是可以活動的門板,一可以阻攔非工作人員進入,二也方便進出。

兩個單位工作人員不多,售貨員都是三個,基本一個人負責一邊。說來也巧,兩個單位都有昨天去吃喜宴的人。

唔,這事好像也沒那麼巧,畢竟在這些單位上班的都是軍嫂,陸平洲和她們的丈夫都是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