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牙洗完臉,程蔓回到房間,坐在梳妝檯前擦上雪花膏,然後用木梳將頭髮梳順,順著頭型編出魚骨辮,再用和身上裙子差不多顏色的頭繩扎住,繫上蝴蝶結。

打扮好後,程蔓走進廚房,陸平洲正站在鑄鐵灶前,往鍋裡下麵條。

聽到動靜他邊問"洗好了"邊轉過頭,當看清廚房門上站著的人時,眼裡掠過一絲驚豔,笑道:"麵條很快就好,你去坐一會?"

程蔓搖頭,走進廚房說道: “我跟你一起吧。”

陸平洲下好了麵條,伸手從旁邊用石板砌起來的檯面上找到鹽往鍋鏟上倒,看著差不多了將鍋鏟放進鐵鍋,晃了晃問: "能站得住?"

"為什麼站不住?"

陸平洲往鍋裡倒入味精和醬油,腦袋微微後仰,在程蔓耳畔說: “不是腿軟嗎?”

看把他給得意的!

程蔓心裡想著,哼哼說道: “我好得很,才沒有腿軟。”

從她的語氣裡,陸平洲聽出了“你也沒有那麼厲害”的意思,他覺得可能是昨晚和早上的證明不夠,跟她打商量:“晚上我們再來幾次?”

幾次?

程蔓低頭看向陸平洲,視線一觸即離,輕咳一聲假裝不懂說:“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去收拾東西,麵條煮好了叫我。"

說完便火速逃離廚房這個危險場所。陸平洲: "……跑得挺快。"

麵條下鍋後煮得很快,五分鐘不到,陸平洲就關了火,從櫥櫃裡拿出兩個洗乾淨的碗,過一遍清水盛出面條,拿上筷子端出去。

穿過珠簾,陸平洲沒看到程蔓,邊往飯桌走邊喊: “蔓蔓。”

主臥裡很快傳出聲音,不一會她就走了出來,徑直走到飯桌前,沒拿筷子,先用力聞一聞,誇讚道: "好香,也好看,肯定好吃。"

陸平洲被誇得心情不錯,遞出一雙筷子說道: “你嚐嚐鹹淡。”

程蔓笑著應下,接過筷子坐在他身邊,端起碗先喝湯,有點燙,她只稍微抿了一口: “鹹淡正好。”再吃兩口麵條, “面也勁道。”

陸平洲並不居功,如實說道: “麵條是從糧站買的。”

程蔓吃一口雞蛋,繼續誇:“雞蛋也好吃。”怕他說雞蛋是家養的,連忙補充說, "這碗麵條,我給九點九分,扣零點一分怕你驕傲。"

陸平洲: “喜歡就多吃點,鍋裡還有。”

程蔓看著面前口比她手伸直還大的海碗,以及碗裡堆成小山的麵條,非常識趣地選擇了閉嘴。

鍋裡的麵條最後是陸平洲幹掉的,本來男人胃口普遍比女人大,他又是當兵的,訓練多吃得也多,一斤麵條對他而言毫無壓力。

吃飽喝足,兩人開始幹活。

程蔓忙著把她帶來的衣服往衣櫃裡塞,陸平洲則要把借來的鍋碗瓢盆、煤爐桌椅都還回去。

顯而易見,陸平洲要乾的是力氣活。

程蔓本來想跟他一起,但被他以她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為理由拒絕了,並在她還想堅持時故意說道: “如果你還有力氣,我希望能留到晚上。”

程蔓覺得,她就不應該為把力氣活全丟給他感到不好意思!

於是分工再次明確。

雖然就一個人,但陸平洲力氣大,十人坐的圓桌扛起就走,長凳一次能般四條,確實不怎麼需要程蔓幫忙。

不到一小時,客廳、廚房和院子裡借來的物品就被清空了。

一身輕鬆回到家,陸平洲先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昨天剩的涼白開,喝完又將茶壺裡的水倒掉,再將暖水壺裡的熱水倒出,打算放涼了喝。

做完這些,陸平洲走向安靜的主臥,想看看程蔓在幹什麼。

主臥沒有關門,再加上他刻意放輕了腳步,所以背對門口坐在床上數錢的程蔓毫無察覺,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有多少錢”,才嚇得彈起,反射性轉過頭,柔軟的唇正好擦過他的臉頰。

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程蔓上身後仰,手往後撐,大聲道: “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是你太專注。”陸平洲湊到程蔓身邊, “你錢看

著挺多。”

程蔓頓時忘了跟他算賬,心裡很有幾分得意,但她也沒忘了謙虛: “主要是你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