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新見柳學海的神色越來越陰沉,心中卻大為暢快,真以為他是軟弱可欺之人?

八年前,他帶著妻兒過來參加柳家的春宴,柳雲蘭以真心待柳家人,柳家人可曾以真心待之?當年他受盡柳家的冷嘲熱諷,如若不是顧及妻子的感受,以及不想讓尚且年幼的蘇曉曉害怕,以他的性子,他會沉默受辱?

別忘了,蘇永新既然能與葉雲天稱兄道弟,能直面羅斯柴爾德家族和科赫家族的壓力,會害怕一個柳家?

“如今的金陵市之長,雖然是父親你親手提拔起來的,但試問,當初您為什麼不去提拔柳家的子弟呢?不去提拔您的兒子柳展鵬呢?”

蘇永新直接道出了柳家的衰敗,入骨三分。“因為父親您心裡明白,國家是不可能讓你們柳家在金陵的政界待得太久、坐得太高,只因你們柳家來歷不正!”

“您一死,迎接柳家的,就將是風雨飄搖。”蘇永新負手在後,望著面色鐵青的柳家人,繼續道:“柳展鵬他們能力不行,依靠家族餘蔭才坐在如今的位置上,這底下多少有能力的人,對著你們的位置虎視眈眈,我就不必多說了。”

“而年輕一代中,從我入門觀察到現在,心性和能力,也只有柳盈盈可堪一看,但比起我的女兒,比起我的女婿,還是差得太遠了。”

“柳盈盈雖是博士,但執掌一家集團尚可,卻無能力去經營好一個家族。”

“你們柳家,但凡是出幾個有能力的人,我蘇某人還不會這般小看。”

蘇永新微微搖頭,最後看向柳展鵬,平靜問道:“現在,你還覺得你們柳家,有資格去對我女兒的婚事指手畫腳?”

“一個風雨飄搖的家族,哪來的底氣,議論我和雲蘭的家事?”

“呵呵。”

柳展鵬陰沉著臉,咬著牙道:“大姐,你可真是找了個好夫婿,這麼個不敬長輩,肆意詆譭家族的人,有什麼資格進我柳家大門!”

其餘柳家人,除了少數幾個有自知之明,一聽蘇永新這番話就都羞愧得低著頭外,剩下的人,全都對著蘇永新怒目而視。

“蘇永新。”

一直沉默著,聽蘇永新徐徐講完的柳學海緩緩開口,起初還面無表情,但在見到蘇永新和柳雲蘭二人的眼神,已是同心同力,不由一嘆:

“你說得沒錯,我一死,柳家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父親?”

柳展鵬和柳慕他們,全都瞪大了眼睛。

唯有為柳學海倒茶的柳盈盈,在見到柳家人的表情後,心中失望地嘆了口氣。

柳家的現狀,想來這群還在醉生夢死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咳咳。”

柳學海乾咳幾聲,嘆氣道:“我知道你們夫婦二人這些年來對柳家多有怨言,但這次任家提親,我們”

“爺爺!”

柳學海還想著去用苦肉親情打動二人,忽然大堂內闖入了一對年輕人。

“你們怎麼進來了,還不快去外邊待著。”

柳展鵬的弟弟,穿著西裝的柳文棟一見來人,頓時沉聲喝道。

“爺爺,大事不好了!”

穿著香奈兒精貴衣服的女子彷彿沒聽到柳文棟的話,一路小跑到柳學海面前,氣喘吁吁道:

“不好了,不好了,爺爺,周濤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