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陰陽怪氣。

她是柳雲蘭的堂姐柳慕,哪怕四十多歲了,依舊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一不合身的旗袍,盡顯臃腫身材。跟身材相貌都和年輕人沒多大區別的柳雲蘭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因此,在柳雲蘭入門,柳家的女婿都看呆了的時候,柳慕心中的嫉妒是蹭蹭上漲。

十八年前,她在柳家就一直被柳雲蘭給壓著,哪能想到,十八年後,身材相貌,柳雲蘭依舊勝過她。這會讓她逮到蘇永新的逾矩之處,她自然是不留餘力地嘲諷過去。

“柳慕,你的嘴巴得去洗洗了,不然隔著三里地,都能聞到你的口臭。”柳雲蘭神態清冷。

“柳雲蘭!”

柳慕尖聲道。

“好了。”柳學海沉聲開口,黑著臉道:“大堂內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伯父,我”柳慕還想為自己辯解,但見到老爺子陰沉的臉色,頓時噤若寒蟬。而她的心中,對柳雲蘭的怨恨又深了一分。

‘柳雲蘭這賤人到底哪裡好了,明明是她把柳家拖到今天的境地,怎麼老爺子的心還向著她?’

柳慕心中恨然。

“蘇永新是柳家的女婿,這點我希望你們都明白。”柳學海掃了眼心思各異的眾人,隨後深深地看了眼蘇永新,平靜道:

“不錯,這次的要事和你們女兒有關。如果我沒記錯,曉曉她今年已經十八了?”

“嗯。”夫婦二人點頭。

“我為我的外孫女訂了一門婚事。”柳學海喝了一杯茶,似是在說一件平常事。“對方你們也熟悉,是金陵任家,任家在金陵是怎樣的地位,就不用我多說了。”

“這次婚約,是任家家主,任宏遠帶著他的兒子任圖南親自登門,直接道明要與你們一家結為親家。這訂婚的兩人,就是我的外孫女蘇曉曉和任家嫡長子任圖南。”

“圖南這孩子我看過了,是個良配。”

“任家是將門世家,從上個世紀起就執掌金陵戰區,一門多將軍。”柳學海深深吸了口氣,哪怕是在敘事一件事實,任家的強悍依舊讓他恐懼。

“任圖南是任家的嫡長子,指定的任家繼承人,未來也會執掌金陵戰區,起步便是將軍。曉曉她如果嫁過去,未來就是任家的主母,身份地位,皆是貴不可言。”

“這樣的良配,已是我柳家女子高攀。”柳學海看向柳雲蘭和蘇永新二人,也沒去問他們同不同意,直接道:“今晚任宏遠和任圖南會來參加宴會,到時我會安排讓兩個年輕人見面,想來以圖南的優秀,曉曉對這麼婚事也是樂於見成。”

“你們二人,雖然是任家的親家,但該放低姿態就放低姿態,任家之強,不是你們可想象的。”

說完這番話,柳學海飲了一口茶水,就不再多言,似乎認定了夫婦二人不會拒絕,或者說不敢拒絕。

“父親,我不同意!”

但出乎柳學海意料的是,他話音方才落下,柳雲蘭就豁然起身,死死盯著他。

“曉曉是我的女兒,她的婚事,父親你沒資格插手。”柳雲蘭深深吸了口氣,說出了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逆子!”

柳學海也沒想到柳雲蘭會當面違抗他的命令,這讓習慣於乾坤獨斷的他,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怒而拍桌:

“我是曉曉的外公,她的婚事我怎麼就做不了主了?”

柳雲蘭也不懼他,不說十八年前,她離開這個家後就鮮少於家人聯絡,這十八年來,柳學海又何曾盡過一個父親、一個外公該有的責任?若是蘇曉曉認可這個外公,柳學海想插手婚約之事,斷然不會遭柳雲蘭這麼強烈的反對。

可惜十八年來,蘇曉曉從未提及過‘外公’一詞。

“我和永新認可的女婿,只有葉楓,沒有任圖南。”柳雲蘭放下了往日家裡溫柔慈愛的面貌,冷冷直視著明明只有不到一米距離,卻猶如天涯相望的父親。

“你們夫婦二人又懂什麼?”柳學海沉著臉。“你們口中的女婿葉楓,不過是個沒父沒母的落魄富二代,哪有資格去做我柳家的女婿,哪有資格去和任家大少任圖南相提並論?”

“況且年輕人不懂情情愛愛就算了,你們做父母的怎麼還可這般胡來?就算你們現在認可這個女婿,但年輕人之間的愛情,說分就分,若是哪一天這葉楓拋棄了曉曉,你們這做父母的,對得起我的外孫女嗎?”

“但是任圖南不同。”

柳學海似是真為了蘇曉曉好,平靜道:“一旦與任家訂婚,在金陵眾多世家面前,曉曉嫁過去,未來任家的主母都只能由她來做。至於感情一事,年輕人之間分分合合,又有幾個懂得真愛。只要曉曉見到任圖南這般優秀的男子,你們再怎麼認可葉楓這女婿,珠玉在前,又有誰願意與塵埃為伍?”

其餘柳家人,聽到老爺子這話,紛紛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