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僧怒叱:“閉嘴,你在害怕嗎?太丟臉了。”

“老朽也覺得我們可以不要應戰。”

揹著口袋的老者塑像,唉聲嘆氣,“難道你們已經忘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嗎?”

“當年我們帶著三萬精銳乘船而去,聽說那片廣袤的土地正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正是攫取利益的絕佳時期,但是,還在沿海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五個那麼強大的人。”

“他們簡直都像是月亮,像是太陽,卻能夠共存在那片土地上。”

“沐浴著血雨的惡龍、踩在山巔的巨獸、闡述智慧的哲人、毀滅輪迴的劍、還有垂視萬物的天穹。”

“那裡太可怕了,能不去的話,還是不要去吧。”

這片大殿之中的光,不知道從何而來,隨著那個老者塑像的言語,一字一句的傳開,光芒也時暗時強,使得所有的塑像臉孔,都在黑暗之中傾斜、變化。

恐懼的氛圍在傳遞,惡劣的僧侶也因之緘默,但提著酒罈的勇者雕塑,這時開口。

“不同了。二十年前,哪怕在東瀛,無神絕宮也還不是最強,玄武君沒有臣服,天皇一脈虎視眈眈,隱劍流在暗處猙獰,就連在百年前失去了他們大當家、實力大損的宣化號殘黨,都敢對我們發出威脅。”

“但現在,他們一個一個的,早已被東瀛遺忘。立在這片大地上的,最後的勝者,是我們。”

“況且,皇影都已經去了,我們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振奮的言語,一下子就驅散了多餘的恐懼,卻還不能統一所有雕塑的意見。

“我還是害怕……”

“這個送戰書來的人,比惡龍和山巔的野獸還要兇殘啊。”

“多等一等……”

“我要去戰!”

“好麻煩啊,不如再去睡幾個貴婦人。”

“老兄,你的愛好我不敢苟同,你看上的女人都是二十往上的,太老了。”

“老婆子覺得,我們可以先過去觀戰,如果那個人真的特別厲害,大不了當場跪下求饒嘛,他總不會砍死我這樣可憐的老婆子吧。”

“小僧覺得無所謂,早死晚死都是死,被砍死或者老死,有什麼區別嗎?到底要不要去應戰,不如用拋骰子來決定吧。”

“你們好吵。”

“啊?又在吵架了,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呀。”

“滑稽,笑。”

所有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

那個剛才說出滑稽兩個字的雕像,受到了所有的注視,於是當場怪叫一聲,炸碎開來,掉得滿地都是。

片刻之後,雕像的碎片滾動聚攏起來,卻已經不是之前那一副,戴著假面的年輕人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個頭發髒亂的持弓者。

他的聲調,性別,年紀,都跟之前那個雕像有極大的不同。

“以拙見,射殺之!”

“別鬧,這裡你年紀最小,生下來還沒兩個呼吸吧……”

其他雕像不以為意,好像又要爭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