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西大陸這邊一般的圓頂高塔建築風格不同,這一座高塔,分為五條稜線五個側面,大致可以說是一個五稜柱體。

這五個面上,描繪著無數複雜的花紋,空氣之中所有的東西,在接觸到高塔表面的時候,就隱隱約約的,化作溫潤的能量,在花紋的引導之中,流向了中樞的位置,而五個面的中樞,各自鑲嵌著一枚寶珠。

而在高塔的頂端,則懸浮著一個正在不斷變形的金屬輪盤。

身體壯碩,面孔方正的韓怒臨嘆息道:“上古時代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直接把鎮教重寶拿出來給我們用。”

“可惜就算是以我們兩個的鑄造手段,也只能拼接三件重寶,再多,就反而要垮臺了。”

原來這一座高塔,居然是三大鎮教之寶改造而成。

以石人伐龍艦為框架,以四時千山門的一套“正反五行絕靈珠”,作為調節天地之氣的樞紐,再將折戟門的“萬化兵輪”,作為聚集能源的關鍵一步。

這樣的改造,說起來很簡單,好像就是把三件寶物拼在一起就夠了,但實際上,每一個門派的鎮教重寶,都有著截然不同的特性,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強力武器。

一般的天地之橋高手,縱然是傾盡全力,可以在無人掌控的重寶上,留下破損的痕跡,也沒有辦法使這種寶物,順應自己的心意,做出一定的改造。

能把這樣的武器進行改造、拼裝,第四大境界的武力,只是一個基礎要求,最重要的,還是在鑄造技術方面的高絕造詣。

就算是在上古之時,能做出這種事的,也不超過四個人。

左哭江,正是其中之一。

而韓怒臨,有折戟門歷代冶煉技術的經驗累積,也可以勉強幫著打打下手。

其他人不是不願來,而是來了也幫不上任何忙。

左哭江是一個相貌俊美的和尚,他身上沒有念珠,只在脖子上掛了一串犬牙項鍊,兼具著俊美與野性,可以說是把“邪魅”這個詞語,詮釋的非常恰當的男子。

然而,他一開口,那個聲音就像是好幾頭狗熊在一起嚎叫:“嘎哈哈,三個寶貝也足夠了。”

“等這件太一魔道狩月機關,蓄積到天狗食日的那一天,就算是風吹休那個混球恢復當年的全盛,我也有信心轟他個……”

左哭江的話忽然頓了一頓,做慣了法器鑄造的人,習慣性的掏出水鏡算籌,算了整整兩刻鐘之後,才自信滿滿地豎起一根大拇指來。

“不計損耗,我至少能把他轟出個七成死。”

韓怒臨暗自搖頭:對那個人來說,七成死,跟沒受傷有區別嗎?

左哭江看出他的眼神,沒說什麼,心裡卻也在鄙視。

‘蠢貨,明明折戟門才是魔宗歷代以來,鑄造技術最出眾的地方,卻也難怪你這貨成不了神匠,七成這麼大的偏差都不在乎。’

‘真正最關鍵的時候,哪怕是萬分之一,都是天和地的差別啊!’

他二人交談之間,一件藍袍飄來。

二人聽到那個訊息,面色俱異。

左哭江彎腰扛起那座高塔,兩人一同回了金原公國的王城。

此時,城中正大開宴席。

金原公國,終於將西大陸上,最後一個有能力與他們對抗的國度攻滅。

今日就是他們的國主高空青凱旋之時,但是這場歡宴,卻不只是為了慶祝這個勝利。

魔宗舊例,凡有第四大境強者身亡,無論恩仇如何,魔宗六脈,當狂歌七日,歡送九泉。

風吹休持一酒杯,望見了左哭江他們的身影之後,手中一杯水酒灑出。

“嬰變吶,一百天之後,總會有人去陪你的,且等一等吧。”

他的視線越過雲空,似乎投注在極遠處的星落之谷上。

“呵呵呵,不過到了那一天,你會不會又給我一點驚喜呢?”

“方……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