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一拍,手中凌霜劍一分為二,心劍魔劍,分別運用刀法劍法。

也許就在那十分之一個彈指的時間裡,沸騰了一樣的錯亂刀劍光芒,從方雲漢雙手之間,周身之際,爆發開來。

那樣的光芒,密集璀璨到一下子看不見他的人影了。

綠光、白手的兩個東皇太一,同時被逼退。

而在他腳下的這個劇烈旋轉的漩渦,跟他的刀劍速度相比,慢的就像是靜止了一樣。

脆弱的更像是一塊豆腐,瞬間被閃亮的刀劍光芒貫穿其中,縱橫交錯,切成了上百塊不規則的區域。

細沙漩渦的動力,被這樣的刀劍之氣徹底斷絕,隱藏在其中的那個主使者,即將被繼續加摧的刀劍分屍之時,海上轟然掀起一道大浪。

浪頭鋪天蓋地的拍過來,其中一股水流則混雜在大浪之中,被一個黑袍身影操控著,也染上了黑色的光彩。

黑水如槍,從黑袍人手中帶著大浪的嘯聲刺出去。

流水形成的槍頭,混雜著一部分沙子,其實正以極高的速度旋轉,如同一個猙獰的鑽頭。

方雲漢刀劍齊出,一刀,正面對抗,劈散了槍頭,一劍,切斷了槍桿,在這個持槍的黑袍人腰腹之間留下一道劍痕。

那個巨大的浪頭,被他們兩個交手勁力逼開,從他們兩個人身邊分流。

嗤啦!

操控水流的人影,身上黑袍被劍氣劈碎,四分五裂,露出一個醜陋的機關人形。

胸口青銅色的護甲上,有一道深深的劍痕,隱約可見,這個機關人胸腔內有齒輪被這一劍斬斷,但是,在機關術以外的術法力量操控下,他仍然活動自如,飛快借力後退。

嘩啦啦!

水浪澆在了凹陷的沙灘上,一道人影從側面的沙灘裡鑽出來。

方雲漢掃視四周,除了這四個剛才跟他動手的人影之外,又有兩道身影出現。

六人的站位有遠有近,但又大致形成了一個包圍。

“你說的不錯,我對你這個人的存在就極度的好奇,如果你答應與我同行,我也未必能壓抑住在半途中向你出手的念頭。”

其中一個黑袍人雙手張開,示意周圍的那些機關,語氣之中,帶著興奮的意味,“因為我帶來這些東西,實則說明,從初始之際,就存著清除所有阻礙,收藏所有寶物的想法。”

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聲調從高昂到平淡,變得很快。

興奮的情緒,好像只是水上的微波,略微掀起了一些,很快又平了下來,但是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裡,卻透露出教人心頭一緊,如捕食者一樣的目光。

“所以,竭盡所學,不留遺憾,然後,成為我的收藏吧。”

方雲漢以新奇的視角打量著這些東西,道:“上次見到那具機關的時候,就隱約摸到一點路子了,陰陽家和公輸家族的結合,居然還真能做出這種玩意兒。”

他們兩人的視線一交錯。

方雲漢鯨吞了一口氣,雙劍並舉。

“來!”

他這一聲嘯,聲調的漫長悠揚嘹亮,簡直可以比擬之前那頭龍鯨巨獸的力量表現。

下一個瞬間,沙灘上驟然被一片白茫茫的刀劍光輝覆蓋。

刀氣劍氣切割空氣,每一條光輝都剛猛無匹,所向無前,重重的撕裂沙灘,斬斷海浪,劈開沙灘邊上的那一顆顆大樹。

練虛境界,雖說是遵循心神律動來調動天地之氣,但說到底,一個人的肉身和內力,還是要起到一點媒介、引子的作用。

以方雲漢的根基,他成就了練虛之後,內外功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幾乎可以時時刻刻感覺自己置身於一片江湖大潮之中,隨手一翻就是茫茫巨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