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賭約就是今天要踐行,也就正好是在這條街上這座酒樓前面。

“那頭陀當時身邊還跟了好幾個拿著大刀的江湖漢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路數,王老爺家的護院也不是好惹的,今天他們這個賭約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就是一場火拼。”

夥計最後有些抱怨的說道,“咱們在店裡做活的是走不了,客官,你能走還是趕緊走吧,刀劍無眼,萬一被碰著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事聽著就有趣,我倒是要留下來看一看了。”方雲漢摸了摸下巴,索性把馬匹拴好,進了這家酒樓。

夥計跟在他身後,本來想要勸上幾句,卻發現一樁異處。

這酒樓門檻前的幾塊青石板上,本來剛撒水打掃過,潮溼的很,人的鞋子踏在上面,再起來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印子,可這個少年人走過去,居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夥計看看自己腳下清晰的鞋印,一隻腳提起,似觸非觸的蹭了蹭,地板上立刻多出一團模糊的痕跡。

他嘴巴漸漸張大,嚥了口唾沫,不敢再說什麼了,只低著頭去跟掌櫃的竊竊私語,不時偷看一下已經在店裡坐下的方雲漢。

方雲漢並沒有等多久,大概只過了三刻鐘,長街的一端就拖來了一輛大車。

這大板車,前面有兩頭騾子拉著,後面還有四個壯漢推著,車上蓋了一匹紅布,車軸,車輪在滾動的過程之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顯見得是沉重無比。

大車後面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身綾羅綢緞,看來就是王老爺了。

王老爺身後,則是跟著一群手提大刀的勁裝漢子,一個個目光炯炯有神,衣服下面的肌肉高高隆起,看著就有一副兇悍之氣。

“那頭陀,我家老爺來了,你還不出來?”

一聲呼喊之後,方雲漢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一看,正好看見樓梯上一個頭陀大步走了下來。

原來那個頭陀居然就住在這家酒樓裡。

就在這個頭陀開門下來的時候,二樓廂房也有兩個房間開門,走出兩個漢子,看他們的衣服和手裡提的刀,似乎也是王老爺的護院。大概是怕頭陀跑了,在這裡看著。

不過這也說明,那個王老爺對自家的佛像確實是極有信心。

果然,眼看著這個頭陀出了門了,王老爺便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已經取勝,他親自解開繩索,把紅布一扯,大車上的一尊佛像就露出真容。

那是一尊臥倒的彌勒佛像,通體熟銅色澤,最高處有三尺,長有四尺餘,壓的那輛木頭板車都有明顯的凹陷。

“這尊彌勒臥像,重三千斤有餘。”王老爺嘻嘻笑道,“你這頭陀,倒是來搬搬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