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她下了車,找到了巖陀的屍體,用小小的身板揹著他的屍體,找到了不遠處一塊乾淨無雜草,又安靜的地方。

她找了一根斷掉的粗樹枝,就在地上刨土。

眼見這土坑越來越深,她卻感覺到身體虛弱,頭昏眼花,有些站不穩了。

在她雙腳虛,要摔倒之時,一隻大手攬在她腰間,將她拉到了懷中。

“你坐下,歇息會兒!”

男人將她抱到了樹下,讓她靠著樹幹坐會兒。

程玉姚卻固執的想起來,被男人雙手按在肩上,“乖乖的,別亂動!”

嘶!

程玉姚的肩膀有傷,疼的蹙了蹙眉頭,曹添峰看到了,趕緊鬆開了她的肩膀。

“我去幫你挖坑!”

“你是恭親王殿下,我又怎麼好意思勞煩你……”

她固執的要起身,卻被曹添峰捏住下巴,深邃的眼眸微微泛著惱意,“本王讓你乖乖的,別動,一會兒就好!”

不容程玉姚拒絕,他轉身走到了之前程玉姚挖土的地方,繼續挖坑。

在程玉姚扶著樹幹要站起的時候,卻聽到背對著她挖土的曹添峰,講起故事來。

“我曾被敵人圍困在山嶺之中五天五夜,當時南越國的救援兵遲遲未到,我本以為這次戰役要以我們彈盡糧絕而被拖死在山嶺之中。

不曾想蒙族派來了兵馬,前來救援。當時菘藍郡主一身戰衣,英雄善戰,不比男兒差,就是由她帶領蒙族將士救了我們。”

“後來,我昏倒了,三日後醒來,我和可汗告辭後,帶著剩下計程車兵們離開蒙族。

卻不料在夜晚的時候,遇到了狼群,我為了保護士兵們,就將狼群引到了一處山谷。

而菘藍郡主再次出現,她當時穿著男裝,很是英氣,與我並肩殺死狼群,才讓我逃過一劫。”

“我那時候沒有識破她女兒身,也沒認清她就是那日帶著蒙族將士救我們出了山嶺的郡主,心存感激,就和她結拜兄弟。

直到離別時,她摘掉頭頂的獸皮帽子,一甩長髮,跟我笑著說,她就是那日身穿戰衣的蒙族郡主。”

程玉姚扶著樹幹,垂下雙眸,心口還是會隱隱的疼著。

她不知道,為何曹添峰要跟她講起,他和菘藍郡主的經歷。

是想跟她解釋什麼?還是想告訴她,他和菘藍郡主的感情頗深,不是她能破壞,或是傷害的?

“程玉姚,我這個人不太懂女人……還時常做些錯事,讓人生恨,但我是真的想懂你!”

程玉姚聽到這句話時,抬眸看去,見曹添峰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但與她對視之時,竟會有害羞表情,將臉扭過去,繼續挖坑。

程玉姚垂眸輕笑,他確實是個悶葫蘆,也不懂女人。

只是……

她想到了前世的曹龍,那時候她以為他說的話,做的事,都是為她好,也會一心一意對她。

可後來,還不是落得程家滿門抄斬,她的一雙兒女被他和程元君殺死,她也被砍成人彘,扔進了大雨傾盆夜的亂葬崗中。

情?愛?

猶如飲鴆止渴,是毒穿腸爛肚,悽慘收場。

她寧肯不要。

“巖太醫已經安葬好了,我們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