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印雪又病了。

柳不花都不明白他怎麼又病了。

雖然他們在餓鬼道副本中沒和任何參與者達成交易,可前幾回副本成了那麼多筆生意,按理來說應該是足夠讓謝印雪身體好些,安穩撐到過年的,反正距離元旦也就只剩兩個多月時間。

誰知柳不花把沈秋戟送去學校後再回來一看,謝印雪就在明月崖院子裡躺著了——青年連自己的房間都走不回去,倒在梨花樹下身體冰冷,氣息近無。

而這一躺,便是整整兩天。

若非柳不花知道他們一旦成為了“鎖長生”的參與者,就只會死在副本中,不然他都要被嚇得跟謝印雪一塊躺著了。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依舊很擔心謝印雪。

沈秋戟就更不用說了。

他以為謝印雪這次生病,是給自己畫那本零食畫冊畫病的。

所以當他聽見謝印雪醒來後第一句話竟是問他那天秋遊過的如何時,瞬間就紅了眼眶,答道:那天“我玩的很好,您不必為我憂心。”

謝印雪在柳不花的攙扶下緩緩坐直上半身,看到沈秋戟的模樣哪還裡不知道他是誤會了,無奈嘆了口氣說:“我這次病,不是因為那本畫冊。”

柳不花訝然:“不是畫冊的緣故嗎?”

沈秋戟同樣面露不解。

謝印雪對上他們不信的眼神,眉尾輕抬道:“區區一本畫冊。”

也是。

區區一本畫冊,不至於叫謝印雪這樣。那他又偷偷幹了什麼事呢?

柳不花和沈秋戟對視一眼,想問又不好問。

謝印雪就是這點脾氣怪,他不願說的事,你哪怕拿把刀架在他脖頸上,他都不會張口講半個字。

不過現在人醒了就好,其餘事倒也沒必要深究。

“您兩天沒吃飯了,我去給您拿點粥過來。”

柳不花說完就起身出門要去給謝印雪端粥。

沈秋戟則還杵在原地,猶豫著自己是要也跟著離開別打擾謝印雪休息,還是留下來陪他說會兒話。

思索間,謝印雪卻已經為他做好了決定。

“阿戟,過來——”因著多日未說話,青年的嗓音略有些低啞,“和師父詳細說說你秋遊那天都玩了什麼吧。”

這是怕他報喜不報憂嗎?但他還真沒受委屈。

沈秋戟回憶著週五那天的事,如實道:“秋遊那天,老師帶我們在楓葉公園裡轉了一圈,就讓我們在草地上開始野餐自由活動了,而您給我準備的零食冊一張都沒用上,段文騫求著我和他搭夥野餐,把他零食都給我吃了。”

段文騫就是上次春遊時淘氣搗蛋,從身後偷偷把沈秋戟的書包拉開,然後向全班同學大笑說沈秋戟是個窮光蛋,什麼零食都沒帶,只帶了本醜畫冊的小男孩。

聞言,這回驚訝的人變成謝印雪了:“……他怎麼?”

提起這茬,沈秋戟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因為他被全班同學孤立了。”

段文騫這孩子是真的頑皮,完全可以用人嫌狗憎來形容,素日裡仗著自己家裡有錢,喜歡在班上耀武揚威欺負小朋友,老師教訓他,他又會回家找家長告狀,讓家長到學校找老師麻煩,以至於老師有時都拿他沒辦法。

前面都說了小孩子的喜惡表現的會很直白,他一直這麼討嫌,漸漸的,班上就沒小朋友願意繼續跟他一塊玩了——花錢用零食收買跟班都不行的那種。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到底招人恨到什麼地步,叫酷愛零食的小朋友都能忍受住誘惑,抵死不肯跟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