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宣霆脫口而出:“這天都還沒黑呢,你怎麼就累……我草?!”

宣霆的話沒能講完就變為一聲錯愕的驚呼。

因為謝印雪吐血了。

他在宣霆說到“黑”字時,左手便按上胸口,似再也無法忍耐痛苦般彎腰蜷起身體,靠右手裡的劍為杵杖支撐著地面才沒倒下,卻張口噴出一灘濃膩猩紅的血,彷彿身體裡破了個大洞,血多得止不住,連鼻子都開始往外湧血,臉色也在瞬間灰敗下去,比屍體還要蒼白慘淡。

這一刻別說他是有些累,就是說他快死了,眾人也會深信不疑。

“謝印雪,你怎麼了?”

“你被山犭軍自爆傷到了?!”

“療傷丸!你愣著幹什麼,快喂他吃療傷丸啊——!”

楚儀楊恨鐵不成鋼朝望著謝印雪出神的柳不花大喊,他不懂百合子都去攙扶謝印雪了,柳不花這個整天喊青年“乾爹”的乾兒子怎麼還不動?

真不怕療傷丸喂得慢來不及救人,讓謝印雪死了嗎?

柳不花不怕,楚儀楊可是怕得厲害,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卻最清楚:這個副本里真正的活字典,不是他,而是謝印雪,如果謝印雪死了,那這個副本的通關難度絕對會翻倍陡增!

由於焦急,楚儀楊胸膛不斷起伏著,鼻孔也隨粗重的呼吸放大,忽然間他感覺鼻子有點癢,還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到了嘴唇上,楚儀楊伸手一抹,再把指尖放到眼前一看,頓時駭得瞳孔猛然擴張。

——他也流鼻血了!

楚儀楊張大嘴巴,五臟六腑卻在這一刻像被人重重攥了一把,痛得他捂著肚子做出了和謝印雪相同的動作。

宣霆馬上來扶他:“小楊哥!你怎麼也流鼻血了?”

“啊啊啊好痛!”

未等楚儀楊回答,劉斐也按著肚子喊著痛跪坐到地上去了,她身形才矮下,兩道血柱便從鼻間流出,狼狽的狀態跟楚儀楊完全一致!

“你們怎麼全都……”譚凡毅瞪大雙眼,神色驚疑不定,剛出口五個字表情便猛然一變,捂著小腹難以置信,“為什麼我也?!”

連原本暈倒在地吳煜都被腹部產生的痛苦硬生生疼醒了:“我咋了?我肚子好痛……”

被楚儀楊吼了一聲回過神來的柳不花在給謝印雪餵了一顆藥,自己也即刻吞了一顆,動作很快,就只流了鼻血沒有腹痛,便有勁高聲提醒眾人:“快吃療傷丸!”

已經在腹痛流鼻血的楚儀楊、劉斐、譚凡毅等人不等柳不花提醒早就開始吃藥了,而百合子、虞佳憶、蔡樂樂和宣霆也沒逃過一劫,最後辛天皓跟吳煜一樣被活生生痛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聽柳不花的話吃下一顆藥,人清醒還沒兩秒,看見在場眾參與者一個二個滿臉是血眼又閉上了,不過大家自顧不暇都沒空管他。

“怎麼回事?”蔡樂樂邊用袖子擦著鼻血邊問,“山犭軍的自爆是延時攻擊嗎?”

百合子人都蔫了:“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媽的痛死人了,比我痛經都痛。”

楚儀楊學謝印雪用劍當柺杖杵著地,虛脫無力艱難道:“發作順序好像和我們的修為有關。”

修為越高,發作越遲。

所以辛天皓是最後一個流鼻血的,而修為最低的謝印雪第一個出事,甚至還吐了血。

宣霆這會兒自己也難受的不行,額角都是疼出的細密冷汗,故罕有良心地和謝印雪道歉:“不好意思謝兄弟,誤會你了,你說的對……今天我們都早點回房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謝印雪靠在柳不花身上借力而站,長睫闔垂沒反應。

百合子聽得翻了個白眼,卻沒力氣和他吵嘴,原地緩了好半晌才能走動回屋,其他參與者也陸續離開,後院很快就只剩下謝印雪、柳不花和還未醒來的辛天皓。

“乾爹……”

“您還好嗎?”

柳不花詢問謝印雪的聲線有些不穩,略帶些顫音——他那會兒是真的被嚇到了,才會愣在原地,沒第一時間去扶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