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夜後,一聲聲說著“我不喜歡旁人碰我”的謝印雪,卻主動進了步九照的客房。

他甚至沒看自己的人字九號房間一眼,徑直朝向玄字號房,進別人房間比進自己的房間還熟稔,門也不敲,抬手將其推開,惡人先告狀般質問屋中劍修:“步師兄,秦掌櫃特地吩咐了我們夜晚要鎖好門窗,不要隨意離開客房,為何師兄房門並未闔緊呢?”

床榻上正盤腿打坐修行的男人聞聲睜開蒼瞳,邃深的目光幽幽落向青年,半晌後不答反問,開口淡淡道:“師弟夜深不在屋中休息來找師兄,是想做什麼?”

“自然是……”

謝印雪挽唇笑了笑,背靠門板後退半步,將木門“咔”地壓緊,嗓音比男人還要清淡疏冷,手指卻撫上了腰間的天水碧腰封:“……想上你的當。”

——來自兇獸,騙身騙心的當。

話音落下,那抹天水碧色也隨之墜地,未幾又被簌簌直落的雪色罩衫、外裳層層覆蓋淹沒,直至渾身僅剩一件素白褻衣,青年方才邁步,赤足踩著墨灰色的地磚施施然走向屋中衣著齊整的另一人。

那人眸光愈發幽邃,目不轉視凝睇青年,彷彿狼毫畫筆,直白熾烈地勾勒描摹著皚皚褻衣遮蔽不住的每寸玉膚光景。

因此謝印雪解下了自己束髮的綢帶,先是站在步九照面前居高臨下地睨了他片霎,而後俯身彎下腰肢,笑著問:“師兄看夠了嗎?”

“師弟,夜深露重,你衣衫不整,當心著涼。”

男人待他如大師兄般無微不至,可惜嗓音較之先前低啞了些許,便使得這句關懷透出幾分動情方現的旖旎。

謝印雪又何嘗聽不出這人的口是心非?

他還心道步九照怎的也學了自己的壞毛病,嗤笑一聲說:“修道之人還會著涼?師兄就誆我吧。”

&nmmm,你們懂的====

作者有話說:

步九照:高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第230章

謝印雪今夜摸進步九照房間,是為了騎御兇獸,未曾想騎是騎到了,最後被御的卻是他。

秦鶴的警告果然沒說錯,步九照這隻兇獸當真不好馴服,白日裡裝出的高嶺之花模樣竟連謝印雪都唬住了,待青年入夜後自投羅網,便隨性所欲,將人騙身騙心“玩”了個透不說,謝印雪給他的“劍”起了個“弄雪”的花名,他就要搞出個“含照”的鞘名,總之沒讓青年撈到一點好。

所以謝印雪最後那一口咬的他肩膀而不是喉嚨,到底還是因為“用情太深”,但凡他倆感情淡些,謝印雪上的就不是嘴,而是劍了。

如今上了嘴卻沒咬動步九照,謝印雪心中梗著口鬱氣,又抓不著劍,便用指尖在男人喉間來回劃撥。

“別撓了,撓不破的。”

步九照不認為謝印雪是在和他調情,畢竟他倆第一次見面時,謝印雪便是以這樣拂去塵土般輕柔的力道,在自己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線的。他握住青年的手,牽到面前溫柔地吻了下,卻在下一秒因嘴唇觸碰到的霜雪似的溫度而皺眉:“我見你臉色不錯,還以為你身體好點了,可我怎麼感覺你的手比以前更涼了?”

謝印雪沒看步九照,也沒回他話,只盯著自己的右手食指第二指節處白天被小雀妖啄出的傷口,聲音很輕:“我的能力在下降。”

“不關你的事,這個副本和以前不同,我在這裡不受任何壓制,秦鶴都打不過我,更別說是你。”步九照還以為謝印雪是在為沒能在他身上留下傷口這一緣由情緒消沉,便埋首在青年頸側蹭著,想了想安慰他說,“你真想咬我撒氣的話,等到第七天吧,我讓你撒個夠。”

“我打得過你啊。”

謝印雪扯了下唇,眼底笑意漸濃,他右手拽住步九照的頭髮,將人從自己身上揪起,然後抬起左手屈指在他額頭上彈了個響亮的腦瓜崩:“看,打到了。”

步九照也笑了:“你這勁跟沒吃飽一樣。”

說完還拍了謝印雪身上最圓翹的地方一巴掌,揶揄他到底是哪裡沒“吃飽”。

掌心與肉相碰發出的清脆聲響叫謝印雪眯起眼睛,他這回拽步九照頭髮的手真用上了力,逼得男人腦袋朝後,引頸就戮般高揚起脖頸,臉上笑容未褪,聲音卻冷下道:“步九照,你如今倒是不裝了?”

男人回他:“還得裝。”

謝印雪挑眉:“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