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將後面所有隔間都看了一遍,也依然如此,就好像女廁所裡從頭至尾都僅有她一人進來過似的。

林月愣愣地望著最後一間隔間,心中納悶胡利到底躲哪去了?還是說他在自己出來前就跑了?可他逃走的速度有這麼快嗎?

在這近乎死寂連水滴落下的動靜都顯得頗為刺耳的女廁所裡,自己有些急促無序的心跳是林月唯一能聽見的聲響,它像是這裡僅有自己一人存在的最完美證言。而林月滿腹疑惑時,忽又聽到一陣“呯呯呯”的細碎腳步出現在自己身後,且快速朝著廁所門口移去,彷彿有個人始終站在她背後的視界死角處,這才躲過了她所有的搜尋目光。

林月猛地轉頭,卻只捕捉到一截消失在門口處的病號服影子。

她暫且壓下心頭騰昇的恐懼,向那道身影追了出去,看見守在外頭離女廁所最近的胡利後不安與氣忿交織,身體戰抖著,用帶著哭腔的語氣對胡利發洩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你晚上給你藥了嗎?!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進廁所嚇我!”

“什麼鬼?我沒進廁所啊?”胡利被罵得滿臉莫名,“進女廁所的不就你一個嗎?”

林月抹了把眼淚:“你還不承認?!我都看見你了!”

“可我壓根沒進去過!”胡利也大聲喊冤,拉著陳雲到林月面前說,“陳雲,你給我做個證明,我是不是沒進去?”

陳雲點了點頭,鄭重道:“胡利真的沒進去,我一直在外面看著他的。”

林月囁嚅道:“那、那我看見……”

胡利追問:“你看見那個人的臉了嗎?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我沒看見他的臉……”林月聲音低了一瞬,卻又很快拔高,“但我看見他穿著病號服了,總之不是你就是陳雲!”

陳雲沒想到自己好心過來監督胡利,這下卻被牽涉進去了,正準備開口解釋自己的清白,剛從男廁所裡走出來呂朔和蕭斯宇就問:“你們在吵什麼呢?”

“林月在女廁所看見一個……”

陳雲打算長話短說,將事情的始末簡單講述一遍,誰知話才起了個頭,便被一道詭異銳利的叫喊聲打斷。

蕭斯宇環顧一圈四周,詢問在場的幾人:“你們能聽見有人在叫嗎?”

別怪他問這種問題,實在是因為蕭斯宇無法判斷這叫聲出自何人之口,它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自帶3D環繞效果,又如同近在耳畔不過咫尺之間,讓人完全無法判斷聲源的方位,更重要的是假設這道叫聲出自於病人之口,那身為護士的林月應該就聽不到,只有他們這些病患能聽見。

不過林月卻是第一個回答蕭斯宇疑問的人,她說:“……好像是青梅的聲音。”

“你確定?”陳雲道,“解青梅她這會兒應該在食堂吧?”

呂朔在一旁補充:“食堂在我們腳底下呢。”

關鍵還不是正腳底下,他們正腳底下是解剖室的位置,食堂則位於心理醫生辦公室的正下方,倘若解青梅真在食堂內,那無論青山精神病院的隔音效果是好是壞,他們都不應當如此清晰且感覺距離很近地聽見解青梅的尖叫。

第164章

蕭斯宇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現實生活中去湊熱鬧都有可能會遇上危險,更別說是在這殺機四伏的鎖長生副本之中,貿然循著動靜前去不是一個明智之舉,胡利就不太想去,拿了林月做擋箭牌道:“看什麼?到底誰進廁所偷看了林月這檔子事還沒掰扯清楚呢。”

林月思索幾秒,卻決定暫時不追究此事,開口說:“等會再說這件事,先去看看青梅她怎麼了。”

她之所以會這般決定,不全是因為擔心解青梅,還因為她害怕——害怕氣氛詭異陰森的公共廁所,也害怕……自己作為唯一的一名護士參與者,身處於病患參與者的包圍之中。

林月覺著,雖然陳雲看上去像是一個好人,但她們畢竟不熟,陳雲還是病患,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陣營的,沒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標,誰知道她會不會與胡利沆瀣一氣誆騙自己呢?

相較之下,林月更寧願跟同為護士的參與者們在一起。

陳雲不知曉林月心中的想法,只聽她這麼說,又有蕭斯宇提議,便道:“那就去看看吧。”

胡利見大夥都要走,不願做獨自落單的人,就只能跟著幾人一起前往負一層的食堂,途中他們也檢查了下第一層的各個房間,不過都沒看到其餘參與者的身影。

因為幾乎所有人都被那聲尖叫吸引到了食堂附近,包括謝印雪和柳不花。

“怎麼了?”蘇尋蘭撥開站在門口的呂朔等人,走進食堂盯著臉色慘白,神情惶然的解青梅道,“剛才是你在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