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牡丹花裡有一名品,叫做‘冠世墨玉’,乃黑花之魁首。”柳不花閉目淺笑,心滿意足喟嘆道,“我現在的膚色也不是全黑,正如那冠世墨玉,美極了。”

謝印雪:“……”

沈秋戟:“……”

他們倆望著“美極了”的柳不花說不出話。

柳不花最終也沒帶上他的日光浴美黑機進“鎖長生”,因為那不是太陽能的,他們要是進了個沒電能的副本,日光浴美黑機根本用不上,所以柳不花只帶了幾瓶補水噴霧,說是護膚用的——謝印雪對此說法表示嚴重懷疑,畢竟進副本才七天,他面板再怎麼缺水,也不需要帶這麼多瓶啊。

只是柳不花心意已決,謝印雪也不好阻攔,就多幫他帶了一瓶美白霜。

謝印雪也有自己的理由:“面板缺水要補水,那就水霜一起用吧。”

柳不花推辭不過,只好全部帶著,謝印雪則還是帶他的奶茶,一切準備妥當後,兩人在明月崖小涼亭處靜靜對坐,等待著進入“鎖長生”的那一刻。

而這一回,他們進入“鎖長生”的時間不太吉利,是午夜零點四十四分四十四秒。

待眼前扭曲的景象凝聚靜止後,謝印雪就撣撣長褂上的褶皺,從隨他一起進入“鎖長生”的蒲團軟座上站起身,抬目掃過或躺或站,或坐或靠的其他參與者——畢竟副本的全景,還裹在一鎮濃郁得像是棉絮的灰霧之中,既看不清,也無法靠近。

草草一數,這次副本參與者的總數又是九男九女共十八人。

謝印雪沒在裡面看見步九照,但這十八個人中,不算柳不花,竟還有六個人是謝印雪認識的老面孔,其中兩個是才在上個副本里見過的鄭書和穆玉姬。

另外就是老熟人陳雲,以及在第一個副本見過,此刻正躺在睡袋裡的呂朔和蕭斯宇。

呂朔和蕭斯宇見到謝印雪和柳不花眼中都閃過一瞬的驚喜,不過他們沒貿然開口打招呼,只用目光悄悄向謝印雪和柳不花示意問好。

最後剩下的那個人,則是曾在赫邇之夢號上相遇的蘇尋蘭。

她和初見時一樣,依舊穿著身繡紋精美錦緞的鵝黃色旗袍,長髮盤於腦後,用一支通體燦黃的桂花簪束穩,由於不再偽裝新人,便沒了以前那種怯懦的模樣,反而氣質溫柔秀婉,舉手投足間風情難掩,讓人見之便覺賞心悅目。

可說實話,謝印雪並不想見她。

因為她與擺渡者npc做過交易,故她的出現,意味著他們目前所處的副本難度絕對超乎想象,也不知道這個副本的引導者npc會不會仍舊是以諾那個戲精傢伙。

偏偏蘇尋蘭好像很期待見著謝印雪似的,抬頭看到謝印雪的剎那便粲然一笑,快步走到他面前,用繾綣嬌嗲的嗓音喚道:“謝先生……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們真是有緣吶。”

聞言,謝印雪扯了下唇角,神情看似溫和,目光卻冷冷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旁邊一個穿著熒光橘運動服的男人見狀“喲”了一聲,視線來回掃過蘇尋蘭和謝印雪,又瞥向穿著墨綠色長褂的柳不花,最後定格於在場另一位同樣穿著藍色窄袖長褂的男人身上,挑眉道:“都穿著長褂旗袍,不管男女還都是長頭髮,你們四個是一夥的啊?”

藍色長褂男人面容清俊,面板白皙,五官輪廓也要比柳不花秀氣些,梳著個用木枝簪固定的丸子頭,看著就像個乖乖巧巧的小道士。

古籍有言:道士常服青。

謝印雪穿藍色青色時,因著肩處繡有繁盛梨花,從不會有人將他誤會做道士,而這個男人的藍色長褂乾乾淨淨,什麼繡紋也無,要是腳上再穿雙十方鞋,那就更像了。

所以有人就問他了:“你是道士嗎?”

問問題的是個漂亮妹子,頭髮燙了羊毛卷,還穿著正值潮流的羊羔絨花苞裙。

“不是,我只是喜歡這樣穿而已。”藍色長褂男人擺手笑了笑,否認道,“我與兩位先生和這位姑娘也素不相識。”

鄭書也和穆玉姬走了過來,和謝印雪打招呼:“哇,又碰到你們兩個了啊。”

“謝先生。”穆玉姬向謝印雪點頭問好後,又轉頭笑著與蘇尋蘭說,“蘇小姐,沒想到又遇見你了,你和謝先生認識嗎?”

蘇尋蘭也笑盈盈道:“當然了,謝先生這樣的人,見過一面就不會忘的。”

她盡挑著奉承人的好聽話來講,彷彿她和謝印雪真是久別重逢好友似的。

謝印雪見她這般自來熟,也彎唇笑了下,溫聲問穆玉姬:“你們也在其他副本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