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電梯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謝印雪身上。

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連步九照也不例外,好像他的回答能左右步九照的想法一般,搞得謝印雪想甩鍋給步九照,說是因為他強勢自己無力反抗才不得不答應都不行了。

謝印雪嘆了口氣,輕聲說:“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吧。”

鐺鐺的眼睛中頓時劃過一抹詫異,對謝印雪放棄與柳不花一起行動的機會有些意外,但她很識時務,沒有過多糾纏,點頭笑道:“好,那你們注意安全。”

“你們也是。”謝印雪回以她一笑,又看向柳不花,再次叮囑,“你們的安全最重要。”

柳不花乖乖點頭:“好的,乾爹。”

電梯已經到一樓了,鐺鐺剛準備踏出電梯,結果卻被柳不花這聲“乾爹”叫懵了,她在原地愣了兩秒,視線在柳不花和謝印雪的背影間來回打轉:“……乾爹?”

“對,他是我乾爹。”柳不花靠近鐺鐺,低聲和她解釋道,“我們倆等會行動時安全為上,菩娑婆叉獵不到也沒關係,我乾爹不會讓我們死的。”

鐺鐺留心到謝印雪囑咐他們注意安全時用的詞也是“你們”,柳不花最後一句話中,說的也是“我們”而不是“我”,別看這兩個字僅有一字之差,可兩者的含義卻完全不一樣。

她抬頭看向已經走出電梯的謝印雪和步九照兩人,忽然覺得自己一開始抱錯了大腿——謝印雪看著是蒼白羸弱,病氣沉沉不假,但在“鎖長生”這種鬼怪橫行不止考驗才智的地方,他能以這樣一具病體走到後期副本,一定要比那些看上去就是天生強者的人更加強大。

而離開電梯的步九照,看見柳不花和鐺鐺朝另一個方向走遠後十分滿意,側身垂眸望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謝印雪問:“我們去哪?”

青年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掌道:“先把你的槍給我看看。”

只是步九照俯視著青年完全暴露在他視線內脆弱白皙的頸部,就忍不住嘴欠:“哪個槍?”

謝印雪:“?”

和他玩這一套?

謝印雪勾起唇角,頷首慢聲道:“小的那個。”

“行。”步九照挑眉,伸手將射機槍放到謝印雪面前。

但青年接過槍後卻低垂眼睫,目光掃過他下身,彷彿意有所指的問:“這真是最小的嗎?”

“是的。”步九照將手背放在謝印雪的下巴處,使他不得不望著自己,“好好看槍。”

謝印雪面露無奈:“唉,你說是就是吧。”

說完,青年就微微俯身,像是撫弄琴絃般,指尖從握把一路滑至槍首才緩緩停住,步九照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普通的動作由謝印雪做出,就似乎總有一種強烈的暗示蘊藏在其中,好像青年玉白指尖劃過的是某個溫度更火熱的地方。

“看完了嗎?”步九照開口問他,聲音較之以往低沉了些,還有些莫名的啞。

青年掀眸睨他,唇邊笑意越深,回道:“上面的花紋很有意思,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步九照如實說:“我不知道。”

“不應該呀,你真不知道嗎?”

青年的聲音溫緩柔和,像是情人的低喃,然而步九照太清楚謝印雪的德行了,他知道青年每每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是想套他的線索,偏偏他每次都甘願上鉤:“我真不知道,這些副本不是我設計的。不論我在其中是什麼身份,我都只能算是棋局上的一顆棋子,走步處處受限。”

“那設計這些副本的人,不會太簡單。”

這些話謝印雪還是信的,他直起脊背,目光卻再度垂落在射機槍身的銀紋上:“這些銀紋是梵語,音譯大概是叫做‘閉戾多’,意為——餓鬼道。”

菩娑婆叉和迦摩都是死後要被打入餓鬼道遭受惡報的餓鬼,在副本中,他們是自禪房走出的戰士,又要以寫有【餓鬼道】梵文的射機槍獵殺餓鬼……這些佛經中的各種事物被雜糅在這樣一個充滿科幻元素的副本中,其想象力讓人不得不驚歎,同時也叫謝印雪越發好奇,“鎖長生”到底是何人之作。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要先弄清這個副本的背景情況。

“我們再往城市外圍走走吧,去遠離其他人的地方。”謝印雪說罷就往南邊而去,走出幾步後他又轉過頭,望著男人邃深的眼瞳笑道,“不然我們獵殺菩娑婆叉時,你的迦摩身份就要暴露了。”

步九照也扯了下唇,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