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家這邊,楊若蘭能在院場裡活動,昨天也去了村席,可見她身體並無問題,那麼楊家還是要拘著楊若蘭,不讓她出家門見人的原因會是什麼?

更別提楊若蘭還紅著眼睛,一副哭過的樣子,以及路陵在牆頭聽見的楊家兩兄弟對楊若蘭說的那些話。

“根據我多年玩劇本殺的經驗,我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測。”廖鑫陽嚥了口唾沫,小聲說,“薛盛可能已經死了。”

“有可能。”應伊水點點頭,“薛家在路上倒的那些藥材大多都已經發幹發枯了,顯然不是近兩日才倒的。”

“沒錯,薛老爺子同意楊若蘭和薛盛的婚事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心軟,而是薛盛死了,他要為薛盛舉辦冥婚!”廖鑫陽繼續說,“楊若蘭眼睛都哭紅了,也一直想出門,很顯然她不想做這場冥婚的新娘。”

“這個村子也不是沒有過冥婚的先例。”

他們昨夜見到的紅衣水鬼高婉應該就是冥婚的犧牲者。

今早他們詢問的那個老伯,已經將這件事暗示的很清楚了:高禾氣死了父母,自己又一事無成賺不到錢,自然也娶不上媳婦,於是他將自己的妹妹高婉賣了。

賣給某戶人家做冥婚新娘。

但高婉寧死不屈,直接投了河——她的屍體應該是沒有被打撈上來的,因為冥婚需要的是屍體而不是活人,如果那戶人家拿到了高婉的屍體,那高禾就能得到錢討媳婦,而不是仍像現在這樣,是老伯口中的“撲街仔”。

“對啊,楊若蘭還有一個哥哥和弟弟呢,他們倆好像都沒結婚。”經過這麼一提,虞沁雯就想起了楊若蘭的兄弟,“或許薛家給了他們兩人錢,要他們同意讓楊若蘭和薛盛結陰親,但楊若蘭不願意,所以他們才拘著楊若蘭不讓她出來,他們還怕我們幫楊若蘭逃跑,因此也不給我們見她。”

在場的女生中,有物件並且已經在談婚事了的段穎對此更能感同身受,她低喃道:“如果是正常結婚,哪有人在婚前就哭得這麼傷心啊?”

李露茗拿不定主意,詢問其他人:“那我們‘救姻緣’,到底是要讓婚事成,還是讓婚事不成啊?”

“肯定是不成啊。”段穎想也不想就說,“冥婚這種糟粕,真成了還得了?”

路陵皺眉,最後總結道:“那我們就是要破壞婚禮。”

柳不花聽著這些人的分析也覺得挺有道理的,不過他沒出聲附和,只是看向謝印雪,想知道謝印雪的看法。

然而謝印雪仍是站在樹蔭神色平靜的聽眾人說話,沒有要插一句發表意見的意思。

另一個老參與者步九照就站在謝印雪身旁——

謝印雪穿白,卻立於陰影下。

步九照穿黑,卻沐於陽光中。

兩人一明一暗而立,如同涇渭自分。

柳不花望著他撓撓頭,想不起來這人是什麼時候過去的,而且步九照很奇怪啊——他都沒站在樹蔭下,而是站在樹蔭旁的陽光裡,他不是躲太陽,那他站去樹旁做什麼?

總不可能是衝著他乾爹謝印雪去的吧?

“乾爹,你在這裡做什麼呢?”柳不花想不通,就往謝印雪的方向走去,和他一塊躲陽貪涼。

謝印雪把玩著腕間的梨花鐲,溫聲道:“我在想戲臺子已經搭好了,今晚我們什麼時候能開始唱戲排練。”

“所以這就是你還未登臺,就開始穿白色的緣故嗎?”

謝印雪和柳不花兩個人在樹底下好好的聊著天,步九照忽然來摻和了這麼一句。

他們倆抬眸齊齊朝步九照望去。

男人見他們兩人默契的動作,又冷聲面無表情道:“你穿兩天白衣裳了,像是你相公許仙已經死了,你在給他披麻戴孝。”

沒錯,謝印雪雖然依舊是一天換一件衣裳,不過這兩日他都穿白,還挺契合他在戲中的身份——白素貞。

結果這個顏色好像很不招男人待見。

以至於謝印雪連穿兩日白衣裳要被他這樣惡言嘲諷,捎帶著要飾演許仙的無辜柳不花也被罵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