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怎麼會來這裡,他自認雖然不算是個為民請命,錚錚鐵骨的好官,但也沒有做什麼違背底線的事。難道這都要挨刀,不能吧?

“樊大人是吧,不用害怕,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大人,是這樣的,今日長威鏢局發生了大事,長威鏢局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八人盡數中毒,除了寥寥幾人外無人生還,動手的就是那個少年!”

指著被捕快鎖住的少年,樊宗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是衝著他來的就好。

至於誰死不重要,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一個少年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殺意?”走上前,周圍的捕快紛紛讓開道路,面帶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面對沈鈺,不僅是樊宗臣這個知府害怕,他們腿肚子也打顫。

“裡面的人是你殺的?”

“他們剛剛說的話我聽到了,你是沈鈺沈大人?我知道你!”

抬頭直視沈鈺,少年眼中依舊如剛剛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懼怕,甚至還帶著幾分輕鬆。

“沒錯,人是我殺的!”

“為何要殺他們?”

“為了報仇!”說話間,少年看向長威鏢局的方向,低聲說道“因為他們都該死!”

轉過頭來,少年輕輕笑了起來,笑容之中似乎帶著幾分少年應有的靦腆。

“我父親以前是這裡的鏢師,可是後來因為在運鏢途中遭遇劫匪,激戰之下深受重創雙臂齊斷,幹不了活,再也無法押鏢。”

“可是長威鏢局不僅沒有一文錢的撫卹費用,甚至還將我父親趕出了鏢局。”

“我父親雙臂齊斷,又身受重傷,為了養傷花光了所有家財,之後數年時間裡一家人只能飢一頓飽一頓。”

彷彿想起了往事,少年人眼中閃爍起了憤恨的光芒,那抹深壓在心頭的恨意,怎麼也消除不了。

“為了生活,我的母親只能不斷的給人縫縫洗洗,大冬天的雙手龜裂,就這我們家依舊有的時候吃不上飯。”

“父親希望我能夠成才,將所有希望都壓在我身上,可連飯都吃不起,如何練武,如何強身!”

“當年,我家境貧寒,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所以,有一次我在大街上趁著人不注意,偷了一家包子鋪的包子。“

“當年父親苦苦哀求,舍下了臉面跪在了對方身前,並且將視為傳家之寶的一本鐵臂功交給了對方,換了兩籠包子!”

“哈哈哈!”想起了當年的無奈只是,少年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一本武功秘籍,竟然就只換了兩籠包子,多諷刺啊!”

“當晚,我們家吃了這好幾年裡最豐盛的一頓晚餐,兩籠包子。”

“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罈酒,並且給我也倒上了,母親在昏暗的月光下含笑的默默看著我們一家人,我永遠都忘不了母親那時候的笑容。”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喝醉了,母親輕柔的拍打在我身上,柔聲的講著睡前的故事,哄著我入睡。”

“可半夜之時,我感覺渾身劇痛,那是毒素爆發灼燒內臟的痛苦,那一刻的痛苦是我今生都無法忘卻的。”

“那一夜,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唯有體質特殊的我活下來了。毒是父親下的,因為我們的尊嚴已經被貧窮踐踏的一乾二淨,因為父親的夢碎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我的家沒了,一切都沒有了!”

“沈大人你說,他們該不該死,你說這些我該不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