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看著眨眼間掉落在腳邊慘死的妖獸屍體,愕然搖了搖頭,“不,不是劍陣。”

普通凡器要化劍陣需注魂方能化陣,但平安剛才喚月華劍時如同在喚一把靈器,只需意念便可操控,那是斷不可能做到的,何況殺傷力還如此之大。

眾人皆驚,便連溫時月等人亦不由看向平安,卻見平安一抬眸,那雙清亮的眸子不復往常,而是如門外的血月般一片嗜紅,與她左臉上顯現的花紋相符相映。

身上的蛛絲被斬斷,郭曼青扶著柱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即將失去清明的平安,登時想起在日暮村時的情形,心下暗道不妙,慌忙上前將人喚醒:“師妹,師妹我沒事。”

“師姐……”平安的血瞳漸漸褪去顏色,“師姐你可還好?”

郭曼青面色蒼白擺了擺頭,“我沒事,先別說這些了,我們先離開這兒。”

此話一出,眾人驚醒,紛紛往門外退去。

平安又喚了聲月華,月華劍便老實落回郭曼青手中,劍身的火焰隨之淡去,恢復成普通凡器模樣。

兩人相互攙扶著剛要至門口,巍峨古樓轟然倒塌,眼見頭頂一根粗壯的梁木砸下,平安猛地將郭曼青往外一推,只聞郭曼青驚恐一聲“師妹——”,未來得及跑出去的平安豁然被廢墟掩埋。

在外人看來,她的確已經被掩埋。可還身在古樓裡的平安卻安然無恙地站在堂前。

“原來你的目標只是我。”望著樓上的男人,平安冷聲道。

“我剛才唱得那出戏你可喜歡?我可是為了討你歡喜專門去人間學了一遭。”男人飛身下樓,自顧自又唱了起來:“你且瞧瞧那,人間多是負心郎——”

平安沉默片刻,“我自來不喜聽戲。”

“你不喜?”男人詫異,一步步走向她,“他明明與我說你十分喜愛聽戲,還說你每回路過戲園子都要徘徊許久。”

他?平安蹙眉,真想不起自己何時在戲園子門前徘徊過,她不疾不徐,“許是你聽錯了。”

“不可能不可能,”男人翹起蘭花指走起臺步來,“他最是喜與我講你之事,真真切切來來回回,我怎可能聽錯了?”

“你確定他講的是我?”

男人到了她近前,撩起一縷她的青絲把玩,“不是你還能是誰,他最愛的曦姀殿下。”

平安身子微僵,但很快掩飾過去,不動聲色道:“所以,是他讓你來殺我的?”

男人聞言一怔,皺著眉看向她,良久後才終於開口:“你難道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麼?”

男人鬆開她的髮絲,一手覆在臉上,竟取下一張與人臉無異的人皮面具,露出面具下另一個面容,“便連這張臉也不記得了?”

平安錯愕不已,“沈重黎?”

“不是!”男人一把扔了手中的面具,捧著她的臉,面色狠厲道:“你好好看,仔細瞧清楚,這是誰的臉,若不是他施捨,沈重黎又算個什麼東西!你竟連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都記得,卻獨獨不記得他,你怎敢?怎敢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