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少年頃刻回神,看到平安身著的眼熟衣衫,激動從地上爬起來,情不自禁朝她靠近,“你也是太疏弟子?你是來救我們的?”

見她動作,旁邊斯影手中的冰魄劍動了動,冷厲的眼色近乎能將人盯出個洞來。

少年本還想上手,一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登時意識到自己失態,堪堪放下半空中的雙手,自報家門道:“我是絕塵大傅門下弟子杜蘅,方才是因將姑娘當做了追蹤我們的妖物,實在慚愧,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平安道了句“無妨”,又將他重新打量了一遍,見其形容雖憔悴了些,身上也十分狼狽,但好似沒受太重的傷,地上的血跡明顯並非他所流,她凝神,“其他人呢?”

一聽這話,杜蘅驀地反應過來,慌忙道:“求姑娘救救方師兄。”

同伴失血昏迷,杜蘅聽到洞口有動靜便立即將人拖到了勉強能容人的石頭縫裡藏匿起來,等他把人再扶出來時,那微弱的呼吸聲已幾不可聞,命若懸絲。

平安蹲下檢視傷口,只見那方師兄的腹部還不斷有暗紅浸出,她想也未想,毫不避諱挑開其身上的衣袍,又解開只做了簡單粗陋處理的包紮布條,一道血肉模糊的血窟窿便映入眼簾。

傷口觸目驚心,外圍已經潰爛,血肉上沾了些碾得不是很碎的暗青色草葉,為等她開口,杜蘅解釋道:“那是我為了給師兄止血敷上的,只怪我認識的草藥不多,又擔心那妖物還守在附近,就沒敢走得太遠,便只尋回了一些止血草,可不知為什麼,還是止不住血。”

說到最後,他聲音有些輕顫,“方師兄是因我才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到底遇上了什麼?其他人去了何處?為何會丟下你們?”邊問著,平安邊從懷中摸出個瓷瓶來。

“我也不知那妖物是什麼東西,它能化作影子,怎麼砍也砍不斷——”

看來堵截他們的也是影魔。

杜蘅回想一陣,繼續道:“當時我們剛到關口,被困在七星陣中,那妖物突然發來襲擊,混亂中我和方師兄與其他人走散,因為方師兄受傷,我不得不帶著他逃到這處山洞暫時躲避,本以為銀諭教他們會找來,可等到現在也不見他們的身影。”

平安點了點頭,扯開瓶塞,將藥粉灑在傷口處,見人因傷處的灼痛感皺起了眉,甚至發出微弱的呻吟,她立馬運氣,併攏兩指點在他眉間,施了個安神術,直看到其眉頭漸漸舒展,安穩下來,她方收勢,起身時卻險些沒站穩,踉蹌退了一小步。

杜蘅伸手欲托住她,卻遭人搶先一步,落了空。

平安低頭瞧著腰間伸來的手,氣便不打一處來,她如今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還不時拜他所賜!

她乜眸冷冷睇了眼斯影,將手中藥瓶交給身旁的杜蘅,“這藥你收著,勉強能比止血草有用。”說著又從懷裡摸出個藥瓶,“還有這續命丹,一日三粒且餵給他吃,司寇大師他們就在後面,應該很快便會趕來,只要他能拖到那時,就還有救。”

聞此,杜蘅詫異起來,“姑娘這是何意?你要離開?”

“我還要去找其他人。”平安抿了抿唇,“你可知道銀諭教她為何要帶你們來風邪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