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辭別神武騎,馬不停蹄往大燕而去,一路倒是未再遇到別的變故,安然抵達玉門山。

回宗之後,平安未急著去長生殿露面,而是直接找上銀翎,將那道沾有熟悉氣息的符紙遞給她,“你瞧瞧,可能查出這符紙上的符文是何由來?”

“好像是御靈符。”銀翎接過符紙細瞧,皺起眉來:“上面有妖氣?”

平安點頭,“我是從一隻半妖身上得來的,那半妖受這道符挾制,欲取我性命。”

一聽這話,銀翎面露驚惶之色,“那老師您可有受傷?”說著拉著她,恨不能將她拽起來全身上下檢查一遍。

平安阻止,無奈道:“放心,我無事。”

她目光重新落回符紙上,“上一次靈測的心魔,這一次春試的半妖,對方都是有備而來,極有可能便藏在太疏宗裡,隨時準備對我下手。”

銀翎憂色難掩,“他兩次皆未得逞,只怕下次會變本加厲,最近能給他的下手的機會便是朝靈試,老師您不如——”

未及說完,平安搖了搖頭,“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應該參加朝靈試,給他再次對我下手的機會,若不能將他從暗中揪出來,即便我離開了太疏宗,你覺著他會輕易放過我?”

她不能退讓一輩子。

銀翎欲言又止,到底是瞭解她的性子,不再相勸。

兩人就著符紙討論一陣,依舊未尋出什麼線索,平安沉色,“你認識的符宗弟子比我多,還要拜託你幫我多留意一下。”

銀翎當是滿口應下,又見她從懷中掏出塊令牌,瞧見上面的圖騰,頓時一驚,“這不是——”

“侍神殿的出入令。”平安的指腹揉搓著令牌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鳳烏花紋,將在九潏山和朝歌城所遇之事細細同她講了一遍。

聽到水潭之險時,銀翎緊鎖娥眉,“您是說,當時有人出現救下了您,且那人還與禍鬥妖龍相識?”

平安遲疑點了點頭,“我雖聽得不真切,但確實聽到了那人與禍鬥妖龍的對話,後來我也問過慕容皓,他只說尋到我時,我浮在水潭之上,周遭莫說人,連只妖獸都不曾見。”

“他若是騙了您……”銀翎若有所思,“而且他正是符宗弟子……”

平安自也是有過這般猜測,不過一路上她試探了慕容皓多次,皆瞧不出異常,除非他著實善於隱藏,不然不可能不露出一點馬腳。

還有一個可疑之人便是溫時月,平安向銀翎打探此人,不料這號人物在宗門內真如郭曼青所說,名氣頗甚,堪稱大傅們眼中的心頭好,便是銀翎一開口也俱是誇讚之詞,末了還不忘添一句:“是個不可多得之才。”

一番話下來,未聽到絲毫有用的線索,平安不免失望,想了一想,同銀翎道:“過幾日我需下山一趟,墨知許那邊你且幫我遮掩一二。”

“下山?”銀翎錯愕,“您才剛回來,又下山去做甚?”

“我還得再去一趟九潏山。”平安目光沉沉,“那裡有我曾遺留的東西,我必須去拿回來。”

銀翎不贊同,“不行,我不能讓您一個人再回去,且不說那禍鬥妖龍是不是還盤踞著,便是裡面的其他妖物也斷不好對付。”說著,她思忖片刻,才繼續道:“不如這樣,老師您等我幾日,我尋個理由同掌門告個假,再同你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