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忽然抬起頭,再次厲聲爆喝:

“大家不要受他的騙了!”

“此人琴藝習練多年,定是早就作過寫琴之詩,今日明明是應場作詩,他卻拿存貨來糊弄!”

“我清河崔氏崔品玉在此發誓,若是我出三個題目,七步之內你做不出詩,這琴你便休想拿走!”

“若是你能作得出,我崔品玉願與清河崔氏了斷,從此入奴籍給你為奴!”

……

崔品玉一聲爆喝出來。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

無數雙眼睛此刻都是怒目而視了,便沒有怒目而視的也是眉頭緊皺。

這一下,連人群中一些不說話的世家子弟也不滿了。

這個傢伙怎麼還要抬槓?

便是抬槓抬贏了,這不也太掉份了嗎?

這般刁難人家作詩,沒得辱沒了世家兩個字!好歹你在官場上去幹這事啊,大家又不是不幫你,在街頭怎麼能這樣呢。

程處默嘿了一身,當場就挽起了袖子。

這樣欺負人的紈絝能在長安活到現在,他只覺得愧對陛下!

不過長孫衝還是拉住了他。

“長孫衝,你又幹嘛?這種人你看得下去?”

“處默,稍安勿躁啊……”

“我踏馬……”

“處默,處默!你先聽我說,令尊公務要緊,公務要緊……”

“你再提我爹信不信我……”

“不是這樣的處默,你不明白這裡的規則啊。”長孫衝比程處默更知道清河崔氏的強大。

雖然最近受了重創,但畢竟百足之蟲啊。

為什麼是“受到重創”,而不是直接消失了?陛下可是都發火了啊。

這就說明清河崔氏不管怎麼說,還是有能力跟朝廷對話的。

長孫衝只得換一個理由,而且這個理由也並非他胡謅,而是真實情況。

“處默,你們軍中打架有人打不過,難道也靠長官來管麼?”

“這……”

程處默一愣。

他當然知道,軍中打架長官是不能管的。

這種時候,要麼雙雙處罰,要麼分開到不同的軍營,但是無論如何,軍官是不可以“仗義出手”的。

軍官要是出手了,那被打的以後還要被打,而且是變本加厲。

那現在這個情況……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不能幫啊。

見程處默面露猶豫之色,長孫衝也湊近了繼續道。

“這一關,只能這小哥自己去過。若是過不去,往後就是那人要非議他,其他讀書人也難替他說話了,明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