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冒充了?咱們不是真的有大皇子的人嗎?而且郎家一門心思想和荒王結親,就是為了宮廷戍衛之權,攀上大皇子。現在大皇子的人主動對他丟擲橄欖枝,他不會不接的。就算他老謀深算,稍稍一調查,知道真的有大皇子的人,他也會往他希望的那個方向想的。”

事情的發展,果如李杳杳所料。

郎鑑傅合兩家正式開撕。

這撕著撕著,牽扯出了許多往年謎案。

誣陷朝臣,侵吞庫銀,偽造賬簿,欺上瞞下,魚肉百姓。

隨便一條拿出來,都夠郎鑑和傅合抄家一百次了。

據街頭傳聞,當今陛下看到廷尉呈上來的案情的時候,氣得直接把陳詞都摔了,下令徹查。

這一徹查,大大小小有牽扯的扯出一大串。

罷官了罷官,抄家的抄家,下獄的下獄。

這一大串人中,不乏左相的門生。

左相也知道壯士斷腕,棄車保帥,這幾日來左相府求左相撈人的人是絡繹不絕,左相一律是稍加安慰給點銀子,但是絕對不幫著撈人。

一時間,朝野上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個個不怎麼光彩的事也被這次朝廷整肅順帶給抖落出來。

什麼荒王選妃這種風月之事自然也擱置到一邊了。

李杳杳可算是過了段舒心的日子。

這安國,也是混亂了許久。

這些個尸位素餐的祿蠹安穩日子過的夠久了,也該動動他們,讓他們有點怕頭。

“小姐,你說,咱們就一直在這裡待著啊?今天,夫人身邊的人來問我了。”

“現在白京亂的很,咱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哎——”離離感慨,“之前和姑娘玩的好的那些人家,什麼方家,劉家,前幾年,姑娘還和她們家的姑娘一起踏青過。前兒聽說他們變賣家產都不夠補上虧空。已經打算舉家遷回原籍務農了。”

李杳杳也感慨,“能一家人一起回鄉務農也是好的了。這已經是陛下給的莫大恩情了。還有的,被抄家滅族,身首異處,斷子絕孫。閤家性命都不能保全了。”

離離詫異,“姑娘這又是哪裡聽來的訊息?咱們陛下向來仁善,就是這次先被抓起來的傅合和郎鑑,也只是補上銀子虧空,子孫時代不得為官。全家發配去苦寒之地做苦力。哪有被抄家滅族的啊?”

李杳杳仰起頭,裝作撥弄頭髮的樣子順帶抹了抹自己眼角方才流出的淚水,“我沒說這次。我是說——史書上寫的以前的事呢。”

離離一臉擔憂,“原本,我也是氣那些把百姓當口糧的狗官,可現在,這搞得人心惶惶的,我也開始害怕了——害怕,這火燒起來,燒到咱們自己——”

“放心吧。”李杳杳輕輕的拍了拍離離的手,讓她安心。

“這些個當官的,只怕沒幾個乾淨的,水至清則無魚嘛——如果真是徹查,只怕這朝堂,可能就只剩下那些個撐樑柱子了。”

現在,左相還是陛下的股肱之臣,陛下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