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值錢的傢俱,財物,都被官兵拖出來,亂糟糟的擺在院子裡。

官兵粗暴的搜查每一個可能藏著財物的地方。甚至是女眷的貼身錢袋,都不放過。

女人小孩的哭喊哀求聲,官兵驅逐呵斥之聲,不絕於耳。

冷立林桓羽生遠在千里之外的暇山和外族人艱難的對峙,他們自身尚且難保,根本顧不了左相府的事。

桓羽生和冷立林他們穿著滿室血汙的盔甲,頂著邊關的風霜,艱難禦敵。

他們因為缺水而乾裂的面板和嘴唇微微張開,又無奈的苦笑著合上。

像是——在向她求救。

她李杳杳徹底的無依無靠了,只能一路艱難的逃離安國,逃到了蒼順城。

是葉幸不計前嫌,收留了她們。

葉幸是對他們最好的人。

她不想失去葉幸這個朋友。

可是,葉幸在她面前,始終忽遠忽近,不管她怎麼努力,都觸碰不到她。

“阿幸——”

“阿幸——”

“阿幸!!!!!”

葉幸的臉徹底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菜市口,父親和兩個哥哥被砍下來的頭顱。

李杳杳好像站在了菜市口,看著父親和哥哥被斬首。

那滿是鮮血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好像滾到了她的腳邊。

她想上前去被父親和哥哥的頭小心的收起來,那頭卻被人一腳踢遠。

“不!!!!!!!不!!!!!!!!!”

李杳杳撕心裂肺的大喊。

“姑娘,姑娘,您魘住了,快醒醒,快醒醒!!!”是離離焦急的聲音。

“姑娘,您這是夢到什麼了啊,這兩眼緊閉,這一頭一臉的汗——”陶大姨擔憂的聲音也插了進來。

“快把她叫醒啊,這萬一祠堂陰氣重,萬一是因為衝撞了什麼魘住了可怎麼是好?!!”左相夫人也著急了。

父親顯然很是不認同母親的這番說辭。“胡說什麼!!這祠堂供著的都是我們李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杳杳還來不及,怎麼會魘住?!!只是小孩子發燒說胡話罷了,多給她發發汗就好了。”

“再這麼胡說下去,只怕燒的更厲害了。”

離離急了,“姑娘前一陣子就經常夢魘,吃不好睡不著的。好不容易這陣子又是食療又是鍛鍊的把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姑娘也能吃能睡了。這祠堂一跪,又倒回去了!!”

“掐她人中!把她掐醒再說!!!”

幾個女子上前,對著李杳杳一頓折騰。又擰又掐。

“啊!!!”

“不要!!!!!”

李杳杳猛地尖叫著驚醒。。

“我的姑娘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嚇死我們了!!”

“趕緊給她把大氅披上,瞧她這一身的冷汗!!!”左相夫人心疼的摸著自己女兒已經被汗溼的後背,不住的摩挲,想要用自己的手,稍微溫暖下女兒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