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看向桓羽生——

他的眼神裡——三分好奇三分兇狠還有一分已經按捺不住的急躁。

他幻想了許多要對面前這個小子說的話

先問他姓誰名誰家住哪裡家裡幾口人家裡都是做什麼的,然後火速亮明自己的“哥哥”正主身份,掏出一千兩銀票讓他以後不許再和他妹妹玩兄妹角色扮演。

不行不行,他好歹也是官家人。

這樣上來就甩錢未免有些仗勢欺人。

還是隱蔽一些,不亮明身份的好。

畢竟——這樣也太妹控了。

如果被李杳杳知道,有點丟臉。

旁敲側擊吧。

冷立林看李昂這變來變去陷入多種幻想而顯得變幻莫測的臉色,便知道他一定還在糾結中。

這如果真的等李昂開口,可能天都黑了。

這個為朋友解困的事情,就他來做吧。

“這位仁兄,好身手啊。”冷立林笑著雙手作揖道,“仁兄這功夫,萬里挑一,我看,就是如今的禁衛統領和仁兄比試,也不是你的對手。仁兄方才的拳法,雜糅百家,博採眾長,真是佩服。況且仁兄方才為那受傷的老伯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可見是赤誠良善之人。仁兄心懷坦蕩,又有一身好武藝,若是能入仕,實在是安國之幸啊。”

“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桓羽生看如此貴人非但沒有和那些考官一樣下眼看他,還誇讚了他一番,向他行禮問好,他受寵若驚,急忙回禮,還有幾分茫然無措。“我這東學一點西學一點的野路子,讓兩位公子看笑話了。”

“在下冷立林。”冷立林笑得春風和煦,用手中的摺扇指了指還在幻想中的李昂,“這位是李昂。敢問仁兄尊姓大名?若是不嫌棄,還望——”

“我叫桓羽生!!”桓羽生急急的自報姓名,報完之後,有後悔於自己的那急不可耐,沒多少穩重的樣子。

桓羽生臉紅了,除了李杳杳,這是第二個對他和顏悅色的貴人,“兩位都是貴人,而我,只是個身上什麼功名都沒有的草民。我能得你們青眼,是我的榮幸,還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真是折煞我了。”

冷立林看著桓羽生因為緊張和些許的害羞而微微漲紅的臉,滿意的笑了。

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況且——這人的脾氣秉性,簡直——太對他的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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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匆匆離開的李杳杳並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自導自演全被自家哥哥看在眼中。

她帶著離離匆匆的在沒什麼人的小巷子裡穿梭。

今日是驚蟄,街上人多。

方才自已經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雖然自己和離離都帶著帷帽,但是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若是被什麼有心之人看出端倪,那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趕緊跑回府,裝作今天根本沒有出去過的樣子——

小道里人少,在這裡可以放心的撒丫子快步跑——

李杳杳和離離疾步跑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巷。

馬上要跑出巷子口到大街上的時候,卻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街上不比小巷暢通。

街市上,正是熱鬧的時候。

街上的小攤一個挨一個,排得是密密麻麻。

行人也是摩肩接踵,時不時的響起因為在街上吃糖葫蘆戳到周圍的行人而道歉的聲音。

三個字——人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