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

到時候,能讓我逃命的時候,保住命就行。”

回到自己的寢房,李杳杳喝了口水,潤了潤剛剛因為習武而有些乾涸發疼的嗓子,順便平復下臉色的神色,便躺回床上裝睡。

她的時間點掐的很好。

剛剛躺下沒多久,離離和瑤笙就帶著人來服侍她起身梳洗。

李杳杳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假裝被離離叫起床,開始由著離離幫她挽發。瑤笙為她去搭配下午的穿戴。

“小姐下次午睡要不要換個輕薄些的被子啊。”離離為李杳杳束髮時,語氣擔憂道:“小姐這臉有些紅,髮間也有些汗溼——”

李杳杳有一丟丟的心虛。

畢竟,自己確實時沒午睡。

這臉紅和汗溼都死因為她偷偷跑去練功。

離離很聽母親的話,若是母親去向她問話,她一定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母親。

但是,她現在還不想把自己學武的急切透過離離告訴母親,怕她起疑心,為自己擔心。

“不必減被子。我試著。這個厚度剛剛好。稍稍出點汗,也很舒服。”李杳杳努力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

“姑娘這話,說得倒有幾分孩子氣。”瑤笙抱著為李杳杳選好的衣飾走過來時,聽了李杳杳那話,撲哧一聲輕笑出聲,“姑娘莫不把前兒咱們府裡一小孩的那孩子氣的話聽進去了,有學有樣了吧?”

離離好奇的問瑤笙道:“前兒什麼小孩的話,我怎麼不知?”

瑤笙把手裡的衣裳比量著個李杳杳穿上,邊穿邊說道:“咳,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新聞,就是一孩子,剛剛進府,華嬤嬤讓他把自己那一身從家裡穿來的大棉襖脫下,換上府裡一起給做的棉布衫子,他怎麼也不肯換。華嬤嬤問他,他就說——”瑤笙說道這裡,故意轉化了下嗓音,把自己的嗓音變得如同小孩子般清亮,語氣中,還透著股天真:“這是我娘給我做的。我得穿著。不然不然——我長大了,變樣子了。我娘來找我的時候,認不出我了。”

“這孩子還真是有點傻。”離離感嘆道:“他都知道自己長大了會變樣子,那小時候的衣服怎麼還穿得上啊——”

“可不是呢。”瑤笙蹲下身子為李杳杳整理衣服,邊整理邊說道:“華嬤嬤也是這麼和他說啊——誰知,他一聽,就哭怎麼也不肯把他那衣服脫下來。僵持了好幾天也沒用。這天兒也暖和了,著實穿不住棉襖了,結果這孩子寧願熱得滿頭大汗,也堅決不換衣服。派了好幾撥人去給他扒衣服,他就拳打腳踢的到處亂滾,幾個壯實漢子都不願意靠前。”

“華嬤嬤可是夠辛苦的。她也是心軟。覺得就是孩子想娘。要不,落了別家,還敢撒潑?直接打一頓完事。咱們府裡新進的人,一概都時交給華嬤嬤來教導。華嬤嬤也耐著性子,把他們一個個的從野小子,野丫頭教導得行規蹈距。還得對付她們的淘氣——像華嬤嬤這種不打不罵的,尤其是難。華嬤嬤今年也六十多了吧——也不知道還能再做幾年——”

李杳杳聽著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著這個孩子的故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記憶裡,上一個如此想孃親的孩子的臉。

那時月知恩的臉。

八歲的他,小小的,像蘋果一樣圓,帶著渴望與乞求的臉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那時,月知恩進府沒多久。

她自己,也是剛剛嫁人。

她那時,只有十六歲,懷著對喜歡的人滿腔的愛慕,懷著對嫁作人婦所有的憧憬,帶著龐大的嫁妝嫁到了桓家。

原以為嫁人之後,是夫妻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誰知。

成婚後的日子,與做姑娘時相比,簡直是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