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向你之前說的,我家就算平反了,也傷害不了左相府的根本。我根本不算報仇。所以,這根本就是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況且,給我家平凡這件事,雖然傷害不了左相府什麼,但這對左相府,也絕對沒什麼好處,對你家沒好處,就是對你也沒好處。對你沒好處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做?”

真滄迷茫的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對李杳杳濃濃的不信任,“這說不通。這說不通。”

他重複了兩遍。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杳杳咬牙,“只是,這個世上,本來,不就是因果輪迴嗎?種什麼因,最終吃什麼果。這些,我都知道。我們家以前做的孽,那時,我毫不知情,我也來不及制止,現在,既然我知道了。我想做點事情,亡羊補牢,也算為我的家人積點德。”

“隨便你吧。”真滄換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最壞也不過如此了,不是嗎?

既然有人想幫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不管他信不信任李杳杳。

李杳杳的提議,確實對他沒任何壞處啊。

接下來,真滄用已經沒什麼情緒的語調,對李杳杳講了他們家悲劇的開端。

真滄的爹,名叫向朝。

原先,是戶部金部司員外郎。

金部司主要職責之一便是分管庫藏出納,權衡度量之數。

而員外郎,是這司的副長官。

算是戶部的低階小官了。

真滄的父親平日只知低頭工作,並不善於人情交際。

他身後無後臺,也不善鑽營,便沒有什麼保護傘。

有一次,朝廷下令進行年終例行戶部賬冊的清點,向朝為向朝廷交差,自行先進行了戶部的常規自查。

這一自查不要緊——

他發現了戶部尚書巧借名目,各種變著法兒的把戶部的銀子,裝進他自己和他親信的腰包。

向朝沒見過這等大事,心中沒了主意。

他拿著賬本,去找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戶部金部司郎中傅合(在金部司,郎中為正長官,員外郎為副長官),向他彙報了此事,並向其請示,自己的前路,到底該如何走。

他的頂頭上司戶部金部司郎中傅合當著面誇他彙報即時,向他允諾,一定會護住他,保護他證人的身份,秉公處置。

誰知,這戶部金部司郎中傅合,背地裡連夜捏造證據,把侵吞銀兩的人,變成了向朝。

被悶在鼓裡的向朝並不知道他信任的人已經把他當作替罪羊,還老老實實的在家準備著朝廷來審查時自己的應對禮儀以及對戶部尚書的當場檢舉揭發的慷慨陳詞。

結果,朝廷的人來審賬時,戶部尚書沒事,向朝被當場帶走。

向朝的妻子朋友四處奔波,最終,也沒有救下他。

向朝在大牢關了一個月之後,被拉到菜市口問斬。

這傅合,正是左相的門生。

向朝死後,他的位置,被傅合的族弟接任。

“後來,我父親的朋友鍾伯伯告訴我,那傅合的弟弟早就看中了我父親的位置,只是一直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