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現——

李杳杳——

已經停止了抽搐。整個人,已經一動不動。

她斷氣了。

平日顧盼之間,皆是靈動神色的眼睛,現在就是個死氣沉沉的玻璃球。

只是,這玻璃球裡面,還裹含著化不開的不甘與恨意。

縱然是殺人如麻,見識過無數屍體的如錦,可是見了她眼下這句剛剛斷氣的屍體的這眼神,也不由得心下一驚,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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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安國都城白京,月府。

掌燈時分。

月知恩正悠閒的倚在榻上,身上只鬆鬆的披了件白色寬袍,端的是名士風流之姿。

刺此刻,他聽著屬下阿赫用乾巴巴的生意向他一條一條的彙報。

無非就是又抓獲了誰和誰秘密來往,誰又想暗自偷偷調兵,誰又想在陛下面前多嘴。

這些小事,現在已經用月知恩親自處理了。

阿順已經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把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火苗熄滅了。

有一條彙報,在這些政事之間,顯得有些突兀。

“主子,您前日吩咐的,將府中的所有蝴蝶蘭統統撤走,現在,已經辦妥了。”

“嗯。”月知恩沉吟道:“那花——白色的底色,上面紅色的斑紋像噴濺的血液。看著心煩,換了——看著心裡也舒服些。”

“主子,宮裡奚貴妃娘娘來信說,有了您的助力,現如今,皇上已經有意定皇后娘娘的投毒殘害皇嗣之罪,不日,皇后娘娘便會被廢后。”

“很好。皇后倒了,原來支援皇后的那一批老傢伙,也該給我們騰地方了。”月知恩滿意的笑了,“地牢裡的姓趙的那老傢伙,嚥氣了嘛?我也該把他的屍體扔到宮門口,殺雞儆猴,震懾震懾那幫冥頑不靈的老傢伙了。”

“主子——”阿順見月知恩問到這裡,面露難色,“關在地牢裡的趙大人說,您沒權利濫用私刑,屠戮大臣。您要他自己引頸就死,他堅決不從。除非,您能在他死前,告訴他冷大人的死亡真相。”

“這老傢伙——”月知恩輕笑一聲,“我讓他自己引頸就死,是本是想給他這個出身世家的兩朝元老一點薄面,既然他不領情,那就算了。你和他說,在這世上,存在著不需要被知道的真相。我不會告訴他他想要的真相的。”

秘密既然被稱之為秘密,那就是不能被宣之於口的。

畢竟,誰也不能確保,能聽到這秘密的,是不是隻有自己知道的那幾雙耳朵。

事以密成,語以洩敗。

他月知恩能從一個原本已被卑微的家奴走到今天安國第一權臣的位置,見過太多起起落落。

多少事情毀於意料之外的百密一疏。

而他月知恩——

不會做有一點點風險的事情。

“是。”阿順應聲。

看來這趙大人,是活不過今晚了。他阿順心裡,還是有些可憐這忠直了一輩子的趙大人的。

幸好主子也沒具體說讓這趙大人怎麼個死法——

他阿順,能做的,也只有讓這位趙大人毫無痛苦的走了。

“阿順,我之前吩咐如錦去做的,務必把給楊素波那女人傳遞證據的人找到之後,斬草除根,把證據給我帶回來的事情,可以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