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玉樹臨風、儒雅倜儻,打起架來都這麼不像樣,幸虧自家姑娘不用出來看這不堪的場面。

天色已經微明,夏風運氣很好地端了一窩山雞的家,高高興興地拎著幾隻山雞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李彥白和韓煜正面對面地坐在一片狼藉的雪地裡喘氣。

李彥白和韓煜的頭髮都被打得半散在臉上,臉上和額頭上還都帶著傷,衣服也都不同程度地破損了。

夏風驚呆了,然後怒喝一聲把手裡的山雞扔到地上,隨即就朝著韓煜撲了過去。

夏風看不怪韓煜很久了,總覺得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風流大夫,是憑著那張臉和住在林家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才騙了梅若彤的信任。

夏風沒注意的是,他剛一出現,青竹就盯著他了,待他扔下手裡的山雞,青竹已經飛奔著朝他撲了過去。

青竹攔著夏風越打越遠,李彥白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問韓煜:

“梁姑娘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到了要命的地步?”

韓煜也和李彥白一樣的心平氣和,他掏出帕子按了按流血的鼻子,然後才輕聲說:

“梁姑娘的病是心病引起了的,常年的失眠和憂慮極大地損害了她的免疫力,這次逃出來,她受了極大刺激,病被從根上激發了,所以才會這樣反覆發熱和咳湊。”

李彥白聽不懂什麼免疫力,便哼了一聲挑眉看著韓煜說:

“你的意思是必須本王娶了她,她才能睡得好不憂慮,對不對?”

韓煜笑了一下,臉上的傷口疼得他皺了皺眉頭,然後才搖了搖頭說:

“我沒這個意思,實話實說了吧,王爺你就算真的娶了梁姑娘,她也未必能夠活多久,她這種心病沒藥可以根治的。”

李彥白顯然有些困惑,便盯著韓煜問: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韓煜挪動一下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坐好,有些惋惜地說:

“也就是說,心病的時間太久了,也是需要吃藥的,並不是只要你娶了她就可以的,何況你對她也沒有足夠的耐心。”

李彥白聽不明白,便有些不耐煩地說:

“這種藥哪裡有?你只管說出來,我必能給她尋來。”

韓煜苦笑了一下,皺眉捋了捋自己的亂髮說:

“我不知道,若是知道,我早告訴皇后娘娘了,怎麼可能會一直看著梁姑娘這樣受罪呢?”

李彥白便有些洩氣,垂頭扶著自己的膝蓋坐了一陣後才說:

“回去吧,你再給來梁姑娘針灸一下,我們大約天黑的時候就能回到京城裡去了,等到了宮裡,吃住都舒服些,又有那麼多太醫,說不定她就能好些了。”

韓煜嗯了一聲後自己先站起身,然後朝著李彥白伸出了手。

李斕曦驚訝地站在山洞口,看著自己的二哥和韓大夫像老朋友似地坐在雪地裡聊了好一陣,然後,然後二哥竟然真的就著韓大夫伸出的手站了起來,兩個人並肩往進洞的陡坡這邊走了過來。

李斕曦飛快地跑進洞裡向梁皇后報告了這個訊息,梁皇后冷哼了一聲沒說話,一直驚惶不安的梁文君卻鬆了口氣,虛脫般地歪在被褥上開始冒冷汗。

梅若彤又急忙讓流雲和小小拉起遮擋的簾子,她自己和林庭芳合力把梁文君身上已經汗溼的裡衣給換了下來。

一直到韓煜給梁文君針灸過後,梁文君才慢慢地安靜下來睡了過去。

李彥白把自己收拾整齊,然後用狐裘包著熟睡的十六皇子坐在炭盆邊不說話。

青竹很快就和紀越澤一起提著殺好洗乾淨的山雞回來了,竇嬤嬤便十分開心,她給青竹和紀越澤打下手,山洞裡很快就飄出了雞湯的鮮香味道。

沒人提剛才的那場打架事件,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