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點頭,又問李彥白計劃好了出行的路線沒有。

李彥白輕輕撫摸著梅若彤的後背說:

“我是想趁著現在是夏天,我們先去西邊和北邊轉轉,然後冬天的時候就沿水路而下去江南過冬,等明年春天再回京城。”

梅若彤抬頭,親了下李彥白的下巴問:

“你是不是還想去北邊看看那裡的軍情?”

李彥白聞言就笑,捏了捏梅若彤的鼻子說:

“我就知道你能猜到這一點,我確實有意過去看看,畢竟越澤還年輕,我怕他鎮不住那些虎狼一樣的將士。”

梅若彤嗯了一聲,又輕聲問李彥白準備什麼時候去和李彥召告別。

李彥白從天牢回王府也已經十多天了,他去看過樑皇后兩次,卻再也沒去過東宮,李彥召倒是派人來王府送過幾次東西,用意自然很明顯。

李彥白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才拉了薄毯給梅若彤蓋好後背說:

“我會去的,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浩文那孩子了。”

梅若彤明白李彥白的難過,就不再多問這個問題,摟著李彥白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宣德帝對太子李彥召愈發冷淡,除了在李彥白出獄那天見了李彥召一面,並且打了他幾個耳光後,就再也不肯理會他了。

就算是在早朝的時候,宣德帝也從不給李彥召哪怕是一個眼神。

李彥召愈發惶恐不安,煩悶愁苦之下便時常一個人在東宮借酒澆愁。

太子妃不敢過多勸阻李彥召,只能時時跟在他身邊悉心照料。

這一天,李彥召早朝回了東宮之後,很快就又喝得人事不省。

太子妃正抹著眼淚守在李彥召的床前,忽然聽說李彥白來了,就驚喜交加地急忙迎了出去。

李彥白含笑給太子妃行了禮,還未開口說話,就看到太子妃已經落下淚來。

李彥白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聲說:

“皇嫂,我先去看看皇兄,等浩文下學了,我再和他玩一會兒。”

太子妃急忙點頭,親自領了李彥白去李彥召的臥房。

雖然已經收拾過,可臥房裡依然飄著濃濃的酒味,李彥召眉頭緊皺,人也已經瘦了一大圈。

李彥白默默地在床邊坐下,一直等到李浩文中午下學回來,李彥召依然處在昏睡之中。

李浩文已經八歲了,就算沒有人敢私下裡和他說什麼,可他自己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所以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李彥白牽了李浩文的手一起去吃了午飯,飯後帶著他在東宮的小花園裡散步消食。

李浩文揮退了跟著的宮人,伏在李彥白懷裡哭著說:

“二叔,我聽見宮人們偷偷議論了,說皇爺爺生氣了,再也不會見我和父親了。”

李彥白撫摸著李浩文的頭髮,低下頭看著他問:

“浩文,你是相信別人說的話,還是相信二叔說的話?”

李浩文哭著說自己最相信李彥白,李彥白便輕輕地笑了,牽了李浩文的手說:

“走,二叔帶你去見皇爺爺,以後你什麼時候想去承德殿都可以。”

李浩文驚喜得瞪大了眼睛,忙掏出帕子擦乾淨眼淚跟著李彥白走。

暖陽高照,李彥白能感覺的李浩文抓著他的那隻手已經開始出汗了,他垂首安撫地摸了摸李浩文的頭,繼續領著他往承德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