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的時候,老太太等人就注意到了林辰晧的異常,可終究不好當眾說什麼,也就只能當做看不到。

等飯後林辰晧落寞離開之後,老太太才對梅臻陽說:

“臻陽,你有空的時候去看著你表哥,別讓他想不開。”

林庭芳和二太太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不敢說話,梅臻陽恭敬地應了老太太的話,安慰她說:

“外祖母不必擔心,翰林院元宵節前都不用上值,我會每天陪著表哥的。”

老太太就嘆口氣點了點頭,等梅臻陽出去追林辰晧了,她才吩咐大老爺說:

“既然王爺存了這份心思,我們是違拗不了的,再說了,這對彤兒和浩兒也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和你二弟早點兒著手安排,等過了元宵節就送浩兒去蜀地吧!”

大老爺自然急忙應了下來,和二老爺商量著出去忙了。

老太太這才嘆了口氣,扶著二太太的手站了起來說:

“該忙起來了,王爺必然是要儘快娶彤兒進門的,雖然婚禮自有皇家來操辦,但是咱們還是要早早地準備起來。”

二太太笑著應了,扶著老太太往臥房裡走,邊走邊輕聲說:

“母親,這可是好事兒都連在一塊兒了,您老可是要寬寬心了,好好地將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老太太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二太太說:

“老二雖說不是我親生的,可你們夫妻都是好的,家裡的這幾個女孩子這幾年就全賴你照顧了,你放心,我老婆子不會虧待你們的。”

二太太就差點兒落下淚來,殷勤地伺候著老太太洗漱後躺下睡午覺,她才又回自己的院子裡去忙著安排了。

林辰晧悶頭在臥房裡待到天黑,才神情萎靡地走了出來。

梅臻陽和他住在一起,也早就吩咐下人們準備了酒菜,看到林辰晧出門,就把他拉去了自己的屋子。

林辰晧一句話也不說,只一杯一杯不停地喝酒。梅臻陽也不勸他,直到林辰晧喝得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梅臻陽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表哥,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著若彤回來,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我希望你能以前途為重。”

林辰晧哭到哽咽,流著淚看著梅臻陽說: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的,我不相信韓煜能夠把表妹照顧好,可現在什麼可能都沒有了。”

梅臻陽沉默了一陣才說:

“表哥,李彥白的手段我們都是知道一些的,他現在還肯看在若彤和林家的份上給你做安排,可你要是不肯聽從,難保他就不會對你下狠手。”

林辰晧流著淚笑了,又連著喝了幾杯酒後才說:

“我倒不怕他怎麼對付我,我只是難過他所說的話。表妹性子剛烈,李彥白卻能無名無分地把她留在自己的別院裡,可見表妹是自己願意和李彥白在一起的。”

林辰晧從椅子上跌了下去,他也不再起身,只是頹然靠在牆角不停地流眼淚。

梅臻陽走到林辰晧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說:

“表哥,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別說是若彤自己願意和李彥白在一起的,就是隻為若彤考慮,我們也應該支援她選擇李彥白。”

林辰晧哭著點頭,哽咽地說:

“這些我都知道,現在看我們林家不順眼的人很多,他們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還是因為有表妹在。而李彥白才是唯一能保護表妹的那個人,我沒什麼資格去和李彥白爭,我只是心很痛,痛到提不起一點兒精神來。”

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起了風,風聲伴隨著林辰晧的低泣聲一直持續到天色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