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白很平靜地說了句“是梁姑娘”,就扭頭進了臥房,留下秋影和夏風在外面面面相覷。

“梅姑娘真是太過分了”,夏風悶悶地嘟囔了一句,垂頭喪氣地往外走去。

秋影不說話,臉上也已經有了怒色。

李彥白直睡到天黑才起身,坐在窗前發了一會兒呆,就梳洗換衣去東宮見太子李彥召。

李彥召聽了李彥白的話十分驚訝,許久才說:

“看來梁姑娘的猜測是對的,梁府今天一早就傳出了訊息,說大太太鄒氏因病暴斃,因為日子不吉利,竟是連靈堂都不設,也不接待外客弔唁。”

李彥白點了點頭,垂眸摩挲著玉白的茶盞說:

“皇后娘娘的身子若是能調理好,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李彥召抱著茶盞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母后去行宮也快兩個月了,如今天氣已經頗為涼爽,若是再不回來,恐怕也是惹人生疑,宮裡的妃嬪們哪個不是人精?”

李彥白微微地笑了一下,輕聲說:

“比起宮裡,其實行宮倒是更清靜安全些,畢竟當初跟去的那些人都是中宮自己的人手,就算別人想收買,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的。”

李彥召既然已經打定了保護梁皇后的心思,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彥白話裡的意思,想了一會兒才說:

“我和二弟的意思一樣,只是若要如此做,必須得父皇知情才行,行宮那邊的御林軍還得再增加可靠的人手。”

李彥白輕輕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李彥召看了看他,試探著說:

“二弟,你跟我一起去見父皇吧,這些年,不少人在父皇面前嚼你的舌根,應該讓他們知道你也是忠孝之人,並非他們的小人之心可以窺探的。”

李彥白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

“外人怎麼看我都是無所謂的事情,皇兄也不必放在心上。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皇后有了身孕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京中必然暗流湧動,梁家乃是大晉第一世家,賈家則掌握了大部分的兵權和財權。

父皇身體康健,若皇后真的順利生下嫡子,梁賈兩家怕是就要撕破臉皮了,到時候就是對皇兄最有利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皇兄該早做打算才是。”

李彥召點了點頭,但又帶了些苦笑說:

“朝臣們哪個不是人精,都看得出父皇並不待見我,哪有幾個肯真的投靠我。算起來,也就南境的陸將軍和清揚算是我的人,陸巡還是隻能隱在暗處的。”

李彥白冷笑,淡淡地說:

“皇兄是父皇的嫡長子,是做了十多年太子的人,只要皇兄不犯大錯,就是父皇也不能把你怎樣,其他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又有何資格對我李家的江山評頭論足?”

李彥白驟然紅了眼圈,小心翼翼地在東宮的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他日夜玄心,也就李彥白是一直站在他身邊堅定支援他的那個人。

李彥召伸手越過桌面握了李彥白的手,略有哽咽地說:

“二弟,若我們有一日得償所願,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李彥白輕輕地笑了笑,看著杯子中碧綠的的茶水說:

“娶潁河回家,與她一起泛舟江湖,逍遙自在。”

李彥召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李彥白的手,然後兩個人開始一起商議接下里緊著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