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爺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謊,鄒氏越來越心驚,開始蜷縮著身子往角落裡躲避。

梁老太爺面無表情地盯著驚懼的鄒氏說:

“我自己養的女兒我自己知道,皇后娘娘面冷心善,從不為自己辯白任何事情,也不屑於去辯白。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只是讓我把你送到家廟裡去,說你畢竟為鄒家生了一兒一女,要為兩個孩子的前程考慮。”

鄒氏終於流下淚來,卻死咬著嘴唇不肯說一句認錯的話,她相信自己就算是去家廟裡待幾年,等到兒女議親的時候,照樣會被接回來。

梁老太爺把伏地痛哭的大兒子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是我和你娘對不住你,給你選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以後宏程就由我親自帶在身邊教養,燕兒就交給老二媳婦吧。明天一早,你就對外面宣稱鄒氏因急病暴斃,因日子不吉利,恐妨害兒孫,喪儀一切從簡。”

梁老太爺說完就揹著手大踏步地往外面走了,再不看縮在角落裡的鄒氏一眼。

鄒氏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她慘叫一聲,飛快地爬到梁航沛身邊抱住了他的腿。

梁航沛一腳把鄒氏踹開,對一起往後退躲避鄒氏的梁家其它人說:

“二弟,三弟,那些罪奴,你們去處置乾淨,兩位弟妹,勞煩你們把喪事操辦起來,至於這個毒婦,我親自去了結她。”

鄒氏這才發現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韓煜並沒有再讓梁皇后喝難以下藥的藥湯,而是親自煮了幾樣藥膳讓她只管挑吃自己喜歡的。

擺脫了一天幾次的苦藥湯,梁皇后的午飯和晚飯都比平時用的多些,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便吩咐竇嬤嬤把韓煜叫到面前問:

“韓大夫真的覺得本宮不需要吃藥就可以?”

韓煜跪了下來說:

“娘娘,是藥三分毒,你常年為了調理身體吃藥,早已經傷了脾胃,現下最需要的便是保證營養和睡眠,微臣認為只要不是寒涼辛辣的食物,其餘的都不需要太忌嘴,吃的順心方能保證心情愉快,這也是有孕之人所必須的。

至於晚上安神的湯藥,微臣認為也不需要吃太久,只要娘娘的體質好了,再配上適度的運動,睡眠自然會慢慢好起來。”

梁皇后看了一眼旁邊的竇嬤嬤,然後又看向韓煜微笑著說:

“你這法子倒是新鮮,本宮就是不耐煩喝那些苦藥湯子,起來說話吧,不用動不動的就下跪。”

韓煜站起身,垂了手輕聲說:

“微臣希望娘娘每次飯後都能跟著嬤嬤出去走動小半個時辰,微臣已經讓人在煮泡腳的湯藥,等娘娘回來後再泡上半個時辰,這樣堅持一段時間後自然就會有效果的。”

梁皇后點了點頭,她扶著竇嬤嬤的手站起身,臨走的時候忽然回頭看著韓煜,微微笑了笑說:

“韓大夫不必擔心潁河,本宮的侄女可是一早就過去陪著她了,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竇嬤嬤聽了梁皇后的話,也是抿著嘴笑,精於人情世故的她們,早就洞悉了韓煜看梅若彤時的眼神。

韓煜頓時紅了臉,忙答應一聲就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