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答應一聲就出去了,梅若彤閉眼歇了一會兒神就帶著碧溪往福壽堂走去。

這個時辰應該是韓煜進內院給老太太看診的時候,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也好。

韓煜果然也在等著梅若彤,他十分緩慢地在福壽堂前的岔路口磨蹭,遠遠地看見梅若彤就笑了起來。

楊柱子顯然已經離開洛邑了,跟在韓煜身後的是一個陌生的小廝。

梅若彤迎著韓煜走過去,兩個人在岔路口的樹蔭下停住了腳步。

韓煜輕聲問梅若彤派楊柱子回江陵是有什麼事情,需不需要他幫忙。

雖然梅若彤那天晚上什麼都沒說,但是韓煜敏感地感覺到楊柱子昨天離開洛邑和梅若彤前天晚上情緒奔潰有著直接的關係。

梅若彤微微笑了笑,垂眸看著手裡的團扇說:

“我母親的死因可能另有蹊蹺,李氏可能還不是元兇,等楊柱子從江陵回來再說吧,你不用擔心。”

韓煜看了一會兒梅若彤的臉,點了點頭說:

“我知道了,你做事情向來是有分寸的。若是需要我做什麼,或者不開心了想見我,你就讓青竹去找我,我隨時都等著你。”

梅若彤笑著點頭,抬眼間看到韓煜正深情地凝望著她,心裡不由得一慌,忙去看不遠處的碧溪和那個年紀不大的小廝。

韓煜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又飛快地捏了一下梅若彤的手,然後就快步往外院的方向走去。

梅若彤看著韓煜有些驚慌的樣子,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招手讓碧溪過來,然後帶著她進了福壽堂的院子。

冬青街上,梅遠志失魂落魄地呆立在牆角,他就是帶著女兒梅若晴去燴珍樓吃了個佛跳牆的功夫,怎麼回來就物是人非了呢?

梅若晴使勁兒地撕打鈴兒,逼問她姚娘子主僕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忽然之間就一個人都沒有了呢?

鈴兒只是哭,她也就是出去幫著雪雁買了點兒針線的功夫,回來後就發現姚娘子主僕已經無影無蹤了。

宅子的主人自然是不肯再讓梅遠志父女進門,直言房子已經被收拾利落,並無梅家父女的一針一線留在裡面。

連生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一邊擦汗一邊說:

“老爺,咱家老太太派人過來了,讓接你和二姑娘回楓楊街的宅子裡去住。”

梅遠志愣住,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全是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在這之前,除了那天過壽,母親柳氏可是死活不讓他們父女進門的。

梅若晴卻不多想,看見馬車駛到了跟前,立刻提著裙子就爬上了馬車。

梅遠志悲傷地看了一眼自己和姚娘子住過的院子,撩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離開洛邑也就半個月的功夫,李彥白就明顯地瘦了下來,話也越來越少,時常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舷窗前發呆。

夏風性子急,揹著李彥白對秋影說:

“這樣下去可不成,不如給太子殿下去封信,就讓殿下去皇上面前給咱們主子請個賜婚的恩旨好了,我就不信梅姑娘她還能鬧到天上去。”

秋影趕緊往李彥白待的船艙方向看了看,接著瞪了夏風一眼說:

“你小點聲,王爺既然想去江陵看看梅姑娘住過的地方,咱們就去走一趟,反正還有兩天就該到了,說不定王爺到時候自己就想通了呢!”

夏風皺眉,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

“主子什麼性子你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為個女人發過愁?我才不相信他到了江陵就能好了。”

船正好到了一個碼頭,秋影急得忙去捂夏風的嘴,隨行的一個侍衛在這個時候跳上了船,拿著一封信跑到了秋影和夏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