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為了憋住笑,幾乎都快要把自己的舌頭給咬破了,可她只是控制住了臉色,眼神裡的笑意卻是藏不住的。

李彥白走過青竹身邊的時候,很是溫和地看了一眼她,然後扯了扯自己溼透的袍袖繼續往前走。

青竹和夏風跟在後面,看著李彥白留在石板路上的那一行溼漉漉的腳印,夏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為什麼秋影的運氣那麼好,總有機會在他面前炫耀?而他跟著主子出來一次,看到的就是這丟人的一幕。

宮人們正在擺飯,換好了衣服的李彥白揹著手走了進來。

天青色的一襲薄衫,尚且溼著的頭髮依然束的整整齊齊,梅若彤理直氣壯地掃了一眼李彥白,然後很坦然地收回了眼神。

李彥白給李斕曦夾菜,右手背上的兩道血痕便展露無遺。

李斕曦忙問李彥白是不是落水的時候劃傷了,還吩咐宮人趕緊去拿藥膏來給李彥白塗上。

李彥白制止了宮人去拿藥,他很平靜地一邊吃飯,一邊對李斕曦說:

“一點小傷不礙事,明天一早你們就回行宮去吧,免得皇后娘娘擔心。”

李斕曦又去扯李彥白的袖子,哀求道:

“二哥,你跟我們一塊兒回去吧,母后時常提起你,文君表姐她……”

“吃飯,不許那麼多話。”

李彥白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說出的話卻令李斕曦委屈地紅了眼圈。

梅若彤握了握李斕曦的手,低聲安慰了她幾句後,李斕曦才又開始吃飯。

月色如水,傾瀉了滿院的光華。

梅若彤站在簾子後,透過縫隙看著背手站在院子中央的李彥白。

青竹站在梅若彤身後輕聲說:

“姑娘,睡吧。這變態看得這樣死,我們出不去的。我看過了,天地潭那邊也埋伏的有人,肯定是變態安排的。”

梅若彤默然無語,十分失望地躺回了床上。

目前看來,想逃走的話只有等到李彥白倒黴、沒能力再這樣天天監視她的時候,可不管怎麼看,這個比狐狸還狡猾的男人都沒有要倒黴的跡象。

第二天回行宮的路上,李斕曦還幾次掀開簾子懇求跟在後面的李彥白和她一起去行宮,可騎在馬上的李彥白都只是搖頭,最後氣得李斕曦又撲在梅若彤的懷裡哭了一場。

剛到西洛山的山腳下,李彥白和夏風就停了下來,一直看著李斕曦和梅若彤乘坐的馬車走得不見了蹤影,他們才撥轉馬頭往相反的反向走去。

梁文君顯然知道了李彥白在蘭若寺的訊息,她早已經在行宮門口等了很久,看到只有李斕曦和梅若彤從馬車上下來,梁文君瞬間紅了眼圈。

梅若彤陪著李斕曦去見梁皇后,梁皇后的臉色也是十分地不好看,只略略地問了幾句話,就打發梅若彤先回去歇息。

看著梅若彤蔫蔫地坐在窗前發呆,青竹走到她身邊低聲說:

“姑娘也不必太擔心,我讓廖勇去看著了,只要那變態真的回了洛邑城,咱們就有的是機會去蘭若寺。就算他在那裡留的有人我們也不用怕,我和廖勇會功夫,到時候再去僱些幫手就可以。”

李彥白離不開秋影和夏風,所以不可能一直讓秋影和夏風留在蘭若寺,只要他們兩個不在,廖勇和青竹就有把握護得住梅若彤。

梅若彤衝著青竹苦笑了一下,靠著椅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