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甚是無語,李彥白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夏風的頭,微笑著說:

“胡說些什麼呢?今天這場好戲肯定是為某個人特意準備的,你們兩個人不許去攪和。”

李彥白這樣說,秋影和夏風便都明白了。秋影倒是沒說什麼,夏風不滿地撇了撇嘴低聲說:

“太子殿下就是太偏愛他,才縱得他目中無人。都做出那樣的醜事了,殿下還在想著替他挽回顏面。”

李彥白不說話,只是笑了笑,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向女眷們所在的綵棚。

她甚少出門,也不愛和京中的閨秀們來往,不知道她這會兒是否正被人奚落排擠,等會兒韓清揚必然出場,她肯定又會成為眾人非議的中心。

如李彥白所說,韓清揚最後果然從太子所在的綵棚裡走了出來,徑直走向獸籠所在的高臺。

韓清揚本就長得高大俊秀,常年的戰場廝殺更使他練就了沉穩冷然的性子,所以他一出場,整個場地便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韓清揚墨髮高束,一身月白的錦袍襯的他完全是一副儒將的風姿。不少女眷看著這樣風姿出眾的韓清揚,開始在心裡開始咒罵那個不要臉的林家大姑娘,她們傾慕了多年的靖勇候世子,竟然被一個低賤的商戶女給搶了,真是人不要臉連神鬼都得避著。

韓清揚輕輕一躍跳上高臺,守在旁邊的兩個士兵忙把刀和劍遞到了他面前。韓清揚卻擺了擺手,竟然赤手空拳地往獸籠走去。

場上又是一陣驚呼,李斕曦甚至緊張地抓住了太子妃的袖子,顫抖著聲音說:

“皇嫂,我是不喜歡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可他這樣肯定會死的,你快讓太子哥哥阻止他。”

太子妃是熟知內情的,她微微笑了笑,眼神從神色平靜的梅若彤臉上一掃而過,就把驚慌的李斕曦抱在了懷裡,笑著安慰她說:

“曦兒只管放心,世子是我大晉的第一猛將,他敢如此做,自然是早有把握的。”

綵棚中的貴女們都忙著去附和太子妃的話,紛紛安慰李斕曦不要害怕。當然,她們嘴上安慰李斕曦,眼神卻都集中在梅若彤身上,這可是和韓清揚關係最為奇特的人了,她們真的做不到不好奇梅若彤的表現。

梅若彤心裡冷笑,臉上卻連半分異樣都沒有,只管端著一杯茶慢慢地喝,眼睛卻一直盯著高臺上的韓清揚,十足一副敬業的看客模樣。

梁文君看了看梅若彤,眼睛裡的笑意便又深了兩份,怪不得連姑母都跟她說這位潁河縣主非同凡人,今天看來果然沒錯。

韓清揚一步步走進獸籠,原本正在嘶吼的兩隻老虎竟然安靜了下來,甚至鬆開緊抓著的鐵籠子往後面退去。

場中的氣氛開始變得十分詭異,雖然太子妃所在的這個綵棚裡沒人敢說,但卻有不少人在心裡嘀咕是韓清揚征戰沙場多年,身上的殺氣太重才使得老虎看見他都害怕。

獸籠的門被開啟,韓清揚坦然步入,身形翻飛之間,許多外行人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體型略小的那隻老虎就已經翻倒在地上不動了,另外一隻老虎嚇得開始往籠子的角落裡躲避。

場上一陣驚呼過後,人群開始興奮起來,許多人大聲呼喊著給韓清揚助威。

夏風愣住,半天才艱難地對秋影說:

“兩年不見,這傢伙的身手可是精進了不少,倒是我小看他了。”

秋影也同樣鬱悶,他也沒想到韓清揚如今竟然這樣厲害了,想起那天在梅林暗中保護梅若彤的時候,他和夏風還覺得可以合力生擒韓清揚,秋影忽然間就覺得臉上熱辣辣的。

李彥白倒是神色如常,一直含笑看著外面的熱鬧。直到韓清揚將剩下的那隻老虎擊殺,太子命人把賞賜端到臺上賞給韓清揚,李彥白才示意秋影和夏風跟他離開。

高臺上的熱鬧結束,時間已經接近正午,便有宮人進來請示太子妃和秦國公主可否要擺膳。

太子妃剛吩咐宮人去準備膳食,她身邊的女官鈴蘭走了進來,給太子妃行禮後恭聲說道:

“稟娘娘和公主,靖勇候世子在外面,說是特意來給娘娘請安。”

眾人的眼神刷地一聲齊齊落到了梅若彤的身上,連秦國公主也察覺到了異樣,她看了一眼鈴蘭,又看了看梅若彤,恍然大悟的同時已經怒道:

“鈴蘭,你讓韓清揚給本宮滾遠點。潁河是本宮請來的客人,他敢給本宮放肆半分試試看。”

鈴蘭十分清楚李斕曦的脾氣,半點也不驚慌害怕,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就作勢要往外走,含笑的眼神卻看向了太子妃。